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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康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既不觉得被冒犯,也不觉得震惊,是真的做交易的状态。他站起身来伸手做了个握手的姿势:“没问题,我想少宗必然乐意之至。”

祁抑扬没握他的手,只将印有自己私人号码的名片留在桌上,对谈康点点头离开了会议室。

祁抑扬走得越快谈康越高兴,生怕他下一秒就清醒过来要撤销这桩离奇生意。谈康回到办公室立刻让秘书致电谈少宗,要求他下午回家一趟。

谈康虽然从不主动了解谈少宗,但他的两个女儿一向很乐意在饭桌上分享关于谈少宗的负面消息,而她们曾经面露鄙夷地提到过,谈少宗男女通吃并且似乎更偏好同性。跟男人搅和到一起本来显得有点不光彩,虽然他本身也不在意这个私生子做事光彩与否,但如果能和祁抑扬结婚,可以说是扭亏为盈。

谈少宗答应得比谈康想象中还要爽快,他们的对话中谈少宗全程只讲了三个字,“祁抑扬”,是个问句,在听到他说结婚对象的时候反问了这么一次,其余时间都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打火机。他留给谈少宗晚餐前四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谈少宗在十五分钟后就下楼来跟他说没问题,但晚饭就不在这里吃了。谈康没有挽留,把祁抑扬留下来的那张名片递给他,叮嘱他早日和祁抑扬取得联系。

谈少宗过了三天才给祁抑扬打电话。他盯着名片上祁抑扬的名字看,很神经质地想,好巧,居然三个字都是左右结构,以前都没注意过。

仔细算起来他和祁抑扬上一次面对面说话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谈少宗自己也被这个时间尺度吓到,好像这比“结婚”来得还不可思议。

他和祁抑扬曾经读同一所学校,但他们绝对谈不上熟悉,也从来没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他刚被接回谈家,第一天上学就是由祁抑扬带着,而第二天祁抑扬就严正拒绝再和他同行。他自此识相地尽量绕开祁抑扬,之后再出现在同一场合,要么是学校组织,要么是因为谈少蕊。而自从祁抑扬和谈少蕊去了不同国家念大学,他们也不再有机会一起参加集体活动。

电话没人接,谈少宗很耐心地再拨了一次。他分心想如果他的人生要编纂十万个为什么,至少已经有两条和祁抑扬有关,一是祁抑扬当年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一起上学;二是祁抑扬现在为什么愿意跟他结婚——事实上他上个月给一个女明星拍品牌晚宴宣传照,补妆的时候女明星跟他们八卦因为容貌英俊而引起讨论的财经新闻男主持人和又止科技的祁抑扬是一对,两个人今晚的活动上居然正大光明一起出现了。

这一次接通之后电话那头没人说话,谈少宗也不指望祁抑扬先打招呼,他站在镜子前,一边分心检查自己眼角笑纹是否加重,一边语序混乱地讲:“祁抑扬?谈少宗我是,你好,”他适当停下来,留给对方打招呼的时间,但祁抑扬还是不说话,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那个,听说,你想和我结婚?”

祁抑扬在那一刻不得不感慨血缘的奇妙。虽然谈康和谈少宗没什么父子情,但一个谈生意令他想立刻拿上文件走人,一个开口说话的下一秒他就想挂电话。

对着谈康他没走,但对着谈少宗他的确把电话挂了。

谈少宗没有再打来,反而是祁抑扬在半小时后发过去一条信息,上面写着时间和地址。

他没写“见面”也没问“是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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