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他在操场上直等,到头来还是只听到了箩筐废话。
“血浓于水,她对你再漠不关心,至少还知道给你在粥里多放点排骨……”
周愉拿起放在床头的手表。
“我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的记忆力没有她。”
其实那天在超市门口等封锴的时候,他顺便去旁的钟表行里问了下师傅,这块他本以为“没什么特别”的“地摊货”其实是有着两百年历史的瑞士顶级手表品牌的高端系列产品,而且是块女表,在表盘背面有朵激光雕刻的蔷薇花,在灯光下栩栩如生。
孙玉薇,个如蔷薇花般馥郁芬芳的女人。
因为觉得和主线无关所以没有过多关注,周愉也是现在才想明白,这大概是原主的母亲留给他唯的遗物。
这是封锴第次从周愉口听到他提起自己的事,这无疑打破了上次少年说的“两不相问,相安无事”的准则,他心有些悸动,又怕打破刚好的气氛,于是只是静静看着对方,眼神认真又专注。
“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少年继续道,“他和他的母亲,现在和我父亲生活在起。”
“他们对你好吗?”
“算不上好,他们把我当不存在,不过也很正常,我们不是起长大。”周愉甚至到现在还没见过对方,“就像你说的,没什么感情基础。”
“你爸呢,你不是说,你爸有时候会来你地方住么?”
“是啊……”少年慢慢放下表,眼神逐渐幽深。
“他对你也不好,是吗?”
周愉不假思索,“他是个口口口口。”
“……你刚刚说什么了吗?”封锴仿佛听到耳边响起道奇妙的“哔——”声。
刚发现这个游戏居然还有违禁词屏蔽功能的周愉露出个微妙的表情。
如果不能说脏话,那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梦里的那个怪物,是他吗?”男生却好像突然间领悟了什么,问道。
周愉侧过头看向对方,有些惊讶于他的敏锐。
“他对你做什么了?”
封锴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没动,却有股风雨欲来的气势。
这还是周愉第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严峻的表情。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少年避开他的视线,看着天花板道,“我就是见不得他们过得那么幸福,他们开心我就不开心。”
“你如果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么坏,就不至于替他隐瞒了。”男生支起身体坐起来,“……周愉,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可笑,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掩盖不住的,还是自欺欺人地假装无事发生。”
他把背上的毛巾揭下来握在手里,脊背微颓,“背上的伤,可以用毛巾冷敷,但是心里的伤,看不见摸不着,你让我拿什么去治呢?”
少年坐起身,看着男生盘腿坐在床边倔强又孤独的背影,低下头,小心地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的后肩上。
“封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呢?”
男生的感情真挚而热烈,像颗明亮过了头的太阳,带着与生俱来的炽热从天而降,头扎进了这个灰暗的世界,既突然又直接,让人总是不自觉地被吸引。
这样特别的角色,真的只是脑海的臆想,或者是计算机的人格模拟吗?
还是说,在他丢失的记忆,真实存在着这样个人呢?
少年正出神,额头传来微微震动,酥酥麻麻的,是对方说话时胸腔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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