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周惟月诺诺地捧着一封淡粉色信封,手足无措地来到自己面前。信封泛着花香,再加上自己隽秀,上下里外无不一处在彰显著这是一封情书。可那时候的周卿檐还未来得及深想就已经脱口而出,让周惟月回绝掉,毕竟他明年升高中了,早恋对学习不好。理由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周卿檐自己都信了,直到诸如此类鸡零狗碎的事情再也不是罕见以后,直到周卿檐看见高一的小学弟支支吾吾,羞赧地涨红了整张脸凑前想要去吻周惟月的时候。
周卿檐只觉得自己内心有根弦,似是紧绷了太久“啪”地一声断掉了。岂知,周卿檐脑海里想的并不是“如果被学校发现同性恋这回事该怎么办”,而是“他凭什么去亲周惟月”。
他恍然就意识到了名为“嫉妒”的情绪在自己内心盘虬生长,藤蔓丝丝狠狠顺着血管丛生,紧攥着自己跳动的心腔——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不是年少的一时兴起,而是风靡已久。
从那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双方默许的占有欲,到周惟月对自己的依赖,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成了那诡谲的平静。就像是蒙了冰霜的贝加尔湖下,是经年涌动着的水。
那个年代的思想见闻远不比当今,周卿檐隐瞒着自己的心意,却发现它愈发生长,严重到了见到周惟月和同性异性在一块儿欢声笑语他也倍感不开心。日积月累地迎来了他的高三毕业,周卿檐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像今时往日般处处照看着周惟月了,他马上要先行一步去念大学,到时候周惟月或许会和某个人交往,但那个人终归不会是自己。
冲动之下,周卿檐做了想与周惟月告白的念头,可怎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妈妈发现了他的异常特意携着父亲从大洋彼岸回来了故土。妈妈是个很聪明的人,那一双眸子一瞥就能洞穿一切,遂周卿檐只能把一切的一切都坦言告知了父母。不出所料,父亲震怒母亲不解,批评着这段感情是有悖伦理的,极其不堪的言语如利剑刺在周卿檐身上,可他想的却是——遭受这一切的不是周惟月,而是自己,大抵是最不幸的幸运了。
等理智的母亲把利与弊笼统摊开说与十八岁的周卿檐听,那时候母亲究竟说了什么他早已记不清细枝节末了,只记得那句成为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话——“十几岁谈感情总是义无反顾,认为你们有大把时间去挥霍去浪费,后悔了再回头,也不过人生半程不足而已。可是你有想过,惟月他的未来吗?”
周惟月的未来会一片风光高朗,这是周卿檐潜意识里一直认同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己,那么他将不会是别人口中戏谑谈及的“小跟班”,不会因为顾忌着自己而与适合的人擦肩。
于是他答应了父亲的交换条件,去国外,让两人都公平地拥有各自的人生,个生精彩。届时等看遍光怪陆离的浮尘三千以后,十七八岁的恋爱,或许只会是过眼云烟而已。
等周卿檐颤了颤眼睫睁开眼,入目的是屋内溜进来的朗朗日光,像是梅雨绵延了数日以后终于迎来了睽违的晴天,以及近在咫尺的周惟月酣眠的面容。前几次同床共枕多的是忐忑,和得来不易的欣喜,眷恋却又不敢多看几眼。现在好了,周惟月是自己的了,他有的是理直气壮和理所当然的理由,去把之前没看回来的份给多看些。
周惟月的梦或许深沉,他薄唇微启,纤长眼睫往泪痣蒙下层阴影,胸膛正因有规律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他手臂一如既往地横在周卿檐腰间,可较以往不同的是,再也不是那宛如无意的触碰,而是结结实实地挨在一块儿,使着劲儿把周卿檐禁锢在自己怀里。周卿檐看了很久,也或许没他想象中的久,反正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痴汉以后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周惟月而躺了。
但很快,后脖子裸露的地方碰上了什么温热而柔软的东西,周卿檐意识到以后,从喉间溢了声笑,“吵醒你了?”
“我做了个梦。”神智还未完全回笼清明,周惟月说起话来嗓音些许喑哑,但却不碍事,反而平白无故地为他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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