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性感。
周卿檐又转回了身,盯着他惺忪的睡眼问:“做了什么梦?”
“梦到十七岁的时候,哥你和我告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卿檐心下兀地漏了一拍,庆幸的是周惟月刚刚睡醒思维仍旧迟钝,察觉不出自己的异状。他故作若无其事,噙着浅笑摸了摸周惟月的发鬓,“如果十七岁的时候和你告白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
周惟月“唔”了声:“也不好,那时候我浑身都是棱角,连个弟弟都当不好,更别提恋人了。”
“所以,你认为命运安排我们在这个时节点在一起,是有道理的?”
“算是吧。”周惟月凑前了些,衣衫和床单摩擦发出了沙沙声,“虽然我不信神也不信佛,但我相信因果,而我们的因是相遇,果是相爱。”
周卿檐笑弯了眼,趁周惟月还未回过神的时候翻了个身,跨坐在了周惟月身上,轻而缓地捧着他的两颊,往干燥的双唇烙下如同蜻蜓点水,在水面荡漾起层层波纹的吻。
暗恋成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情意就像洪水猛兽一朝释放般,一个相交的眼神都足以燃起熊熊烈火,于是当两人又缠绵着莽撞胡闹了一番,周卿檐想起身去做午餐,奈何腰椎以下是在酸疼得快要丧失知觉,才被迟来愧疚的周惟月一把制止。
臭小子,要是真有良心就不会听不见自己的求饶了。虽然在那情景之下,绵软无力的嗓音吐露的怎么听都像是水腻的撩拨就是了。
等周惟月煮好粥招呼着周卿檐到餐桌旁,已经是晌午十二时,隔壁屋的老爷子正对着他家那鹩哥吊起嗓子,荒腔走板的一曲《牡丹亭》,打自周卿檐搬过来以后,就已经听了有整个夏天了。温粥入口,抚平了原先泛酸的胃部,值得嘉奖的是没煮糊,虽然略显寡淡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清粥也足以把周卿檐喝得双目含笑。反倒坐在对面的周惟月把头低得很,显然是迟来的羞赧,露在外头的整个耳根子都是红的。
周卿檐抑制着自己直往两侧勾的嘴角,煞有其事地道:“还有一个我很好奇的东西。”
“嗯?”周惟月搁下勺子,抬起了头。
“你的纹身。”
“耳后的是月亮,大一那年纹的。”周惟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把纹身的来历巨细地道来,“胯骨那个的话是数字,大四被陈缄说买一送一半推半就纹的。”
周卿檐无奈地泄了口气:“我是说,有什么含义吗?”
语落,周惟月紧盯着他沉默了。重新把眼镜搁在鼻梁上以后,仿佛隐去了他浑身的戾气和傲骨,只剩下温风细雨般的和泰和温柔,如此一来,这样目不转睛传递而来的,就像是蜜罐子倒了遍地的爱意一般。
“就……我知道月亮是你的名字,但下面那条杠呢?”周卿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搅动起碗里的粥。
“月亮下面的杠是脊檐,合在一块而,也就是檐上月的意思。”周惟月抬手,抚了抚耳后,“数字是哥你出国念大学的那一天,2010年3月7日。”
周卿檐从未想过会得到如此钻心的答案。
他哑然地张了张口,有些滑稽狼狈,但他顾不上,望着垂下眼眸可怜兮兮的周惟月,他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自己的自私。本以为他会像爸妈所说的那般,拥有值得的更美好的人生,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刻意为之,竟成了足以让他篆刻进皮肤永生铭记的痛。
在国外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被撺掇着去纹身,可每每去了,周卿檐都会被纹身师的提点而劝退。纹身是一辈子一次的事,墨水刺入肌理,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若来日后悔想要抹去,届时的痛楚会是刺下时候的千百倍。
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人会鼓吹把恋人相关的东西刺在身上,毕竟纹身是永恒的,可感情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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