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指间缠了一道又一道,半晌后他才开口:“楼下的侍女是你杀的?”
阿寄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扬了下脸,似是很随意的样子。
但钟棠却摇摇头,自顾地低声说道:“不,你……做不出那样的事。”
“我为什么做不出那样的事?”阿寄像是听到了极好的笑话,用已化为利爪的手,弹拨起怀中的琵琶,“不止是那侍女,就连西隶公主之事,都是我做的呢。”
钟棠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听阿寄肆意荒唐地说着:“端王殿下就要娶亲了,他将我像一块破布般,丢出城去,可我凭什么就此甘心?”
阿寄抱着琵琶向钟棠走来,他浅碧色的眼眸都染上了隐隐地血色:“我就是要乱了这镜花楼,就是要让端王娶不了亲,钟掌柜,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做不出那样的事?”
钟棠沉默了,他说不出为什么,若按常理推断,无论是缘由还是作为,阿寄扰乱西隶公主呼延珏与端王的婚事,似乎处处都说得通。
可钟棠却就是觉得,这看似顺畅的情理间,总有某处透着异样。
“不,这件事,不是阿寄做的。”钟棠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尽管仍是不知缘由,但他却坚持着这一想法。
又是一阵迷乱的琵琶声响起,钟棠的双眼却现出一刹的清明,可带着笑容的阿寄,也已走至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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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秋煞琵琶(九)
“钟掌柜,”阿寄的喃喃声,伴着琵琶的丝丝牵动,贴着钟棠的身体,慢慢爬入他的心神。
钟棠守着最后的清明,用力咬了一下舌尖,但那样的痛楚,此刻却显得不甚清晰,他果断将一直缠绕在手上的,玉珠金铃向身侧的阿寄抛去。
“噌——”是琵琶丝弦正对上的金铃的灵波,新制成的半面上,繁复的花纹却并无任何异动,反而是那破旧的半面上,骤然震颤,与钟棠隔空相应。
钟棠克制着心中那牵绊感,猛地再次一甩,这次眼看着就要直向阿寄的面门而去,谁知阿寄却并不避闪,反手拨动琵琶,一阵慑人心魄的弦动声,陡然响起,钟棠心口随之仿若被撕扯般剧痛,手上力道顿时失了三分,金铃堪堪擦着阿寄的脖颈而去。
阿寄似乎笑了一下,他已化为利爪的手,再次缭乱地拨弄着琵琶,钟棠强压着心上的撕痛,再不去袭阿寄,转而向那琵琶抛去。
棠红色的金铃灵光,在钟棠的催动下,一时间大盛于二人之间,阿寄闪避不及,连带琵琶的丝弦都被震断几根。
阿寄的脸上失色,他将琵琶护在怀中,便弹奏着,边向后退去。
钟棠知此乃关键之机,立刻纵跃而起,朱色的衣衫随之而扬,转眼间已逼至阿寄眼前。
就在这时,一道清神净魂的剑气,凌风破窗而来,钟棠目光乍亮,便见那熟悉的木剑,带着万钧雷霆之力,直贯阿寄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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