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见了,本想当面打发她回去,彼时玉和也在我这里闲坐,先我开口道:“无量寿福,世人皆知九王不管朝中之事,你来求他作甚?不如回去封些银子送到栖云山,贫道定安排最好的水陆道场超度你兄长,嗯?罪不至死?哦……那没事了。”
见那妹子只是一味的哭,哭得梨花带雨,不管我说什么,她那泪珠子都啪嗒啪嗒往下砸,最后我实在没法,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我难得开口,又为了这种可大可小的破事,朝中重臣莫不给我几分面子,那祭酒韩大人最终也就被罚俸半年了事。
虽说事后……苏阁老一派觉得这又是我勾结党羽的一大罪证了,害得我挨参了好几本。
至于那韩妹子托他哥哥给我送了半年的手帕扇坠点心等等,那又是另一层意义上的麻烦了。
万幸她没把这事四处张扬,不然官员犯了错,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跑来王府门前哭,我也是遭不住。
我越想越觉得郁结,就对君兰道:“你别做饭了,今天我们出去吃。”
我带他出了门,本该往东市去的,却不知为何脚步一直往另一方向走,我的折扇一下下敲在手心里,越踱人越少。
君兰忍不住道:“殿下,再走就是西麟街了。”
我才恍然,西麟街都是重臣官员的府邸,我……我怎么跑这来了。
虽然这么想着,却仍是走,直到走到一气派的府邸门前,一抬头,只见那上悬着的“苏”字,我怔了怔。
那日他们走时,苏喻垂首跟在他父亲身后,他说了那样的话,我又惊愕又莫名,一直望住了他,他却径自随他爹行礼,最后伴驾而去,再没看我一眼。
他那样的端方君子,为什么……要说谎。
那之后,他就一直没再来王府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父亲责罚了?亦或是他自己……唉,我也没什么由头去看望他,生怕又给他平添事端。
正思绪飘忽间,苏府朱红的大门开了,几位官员走出来,约莫是苏家的门生故吏,为首那人身穿深红官服,腰间系着黑鞓,系得太紧,显得腰身更清减瘦弱了些,却衬得那人越发清秀俊雅,不是苏喻又是谁?
我正站在苏府门外,躲闪不急,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其他那几个见了我,神色各异,纷纷过来行礼,我却只盯住苏喻,发现他走路间好像有些瘸,我正思忖,他已慢慢走到我面前,也深揖道:“九殿下。”
光天化日,苏府门前,又有一堆旁人在场,我一时拿不准要不要问。
他们穿着朝服,这门前又停着几顶小轿,明显是要进宫的样子。
眼见那几人已经偷偷将目光瞟向君兰,我轻咳一声,道:“本王路过罢了,苏先生请。”
苏喻恭敬又揖,道:“失陪,下官先行一步。”
我点点头,心中正琢磨着他是哪里受伤了,一时走神,折扇在手上转了花儿,向轿子一让。
他怔了一瞬,我也一怔,待反应过来,突然觉得面上发热。
我这爱招摇的毛病改了好多年了,如今早不是毛头小子了,不知道怎么又犯起傻来。
都怪绿雪和君兰,不是他们缠着我要看,我怎么会又转顺手了,一走神就……
苏喻微微垂下脸,又抿了唇角,倒是比刚才生动了。
这次他不再说什么,只垂了首从我眼前过了,迈进轿子。
目送他的轿子走远了,我回身把折扇丢给君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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