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什么?”
沈令戈态度大方自然,在别人看来仿佛我们是认识的朋友,约在酒吧汇合般。
而我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整个大脑都处于呆滞状态:他怎么在这里?
这就好像完全不相关的人和地点被硬生生地扯在一起。
他看了看我被抓住的手腕,冲紫衬衫客气地微笑道:“发生了什么?”
沈令戈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疏离,笑起来时眼睛里也没有许多笑意,便不会增添多少亲和力,只让人觉得礼貌客气,甚至会感到些压力,因而在他面前不自觉地放下架子。
在他冷静而居高临下的目光下,紫衬衫皱了皱眉头,气焰却不自觉地低落下去:“你是谁?”
听到紫衬衫不太愉快的语气,我的意识终于开始迟缓地运转。然而视线一直在沈令戈身上,我根本顾不上他,和那次在地铁上一样又一次问了迟钝而逾越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沈令戈低下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然而微垂的眼帘却隐隐透露出一丝笑意,仿佛被我惹笑似的。
我莫名其妙地有些脸热,感到些许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愚钝以及或许是他来不及掩藏的愉悦,而这愉悦也很可能是由我的怔愣带来的——竟然看他看到入神,连第一时间所问的问题也不合时宜。但与此同时,因为麻烦状况而头疼的我竟有些安心下来。虽与沈令戈至多算是知悉名字的、面熟的陌生人,我却对他感到放心,或者说,觉得他可靠。
难道这也跟脸有关吗……
沈令戈向紫衬衫看去,重复一遍说:“我是疏默的朋友,不知道疏默与这位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回过神,忍不住先开口解释:“刚才与这位先生有点误会。依楠喝醉了,不小心把水洒到了这位先生的衣服上。”
紫衬衫不满地反驳:“她就是故意的!难道你以为我没长眼睛吗?”
我抿了抿嘴唇,态度诚恳:“实在不好意思。”
沈令戈点点头,视线落到我被紫衬衫抓住的手腕上,说:“或许这位先生可以先放开疏默的手,有事好商量,这里应该没有推卸责任的人。”
紫衬衫讪讪地放开我的手,不太乐意地嘟囔说:“我也没有为难她。”
我被抓得有点痛,忍不住揉了揉手腕,对紫衬衫轻声说:“那先生想怎么喝酒呢……”
“要不这样吧……”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我感到一股温热的力量轻轻落在肩上。侧头去看,是沈令戈的手揽住了我的肩头,五指微张轻拢住我的肩头。我转而抬头看他,他并没有看着我,只能将目光落在他线条优越的下巴处。
沈令戈审视般地打量了一眼紫衬衫湿了一块儿的衣物,那一眼并不让人感到他的在意,却说不出错处。他微笑了一下,接着对紫衬衫说:“我看先生的衣服并没有受到损毁的伤害,只是被沾湿了,我叫人带你去处理一下,并赔偿你一件新的。不过毕竟让先生扫了兴,今天晚上你在这里的所有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你看怎么样?”
也许沈令戈确实是吝啬面部表情的人,从我见到他以来一直都是冷淡沉静的,连笑容都带着矜贵,让人很难或者说不太敢拒绝。
我走了一瞬间的神,随即反应过来怎么能让他替我破费,便看向他要开口说话。但是他仿佛感应到我要说什么似的,左手轻轻按了按我的肩膀,同时瞥来一眼。那双幽深的眼睛不带什么特殊情绪,却似乎有安抚之意。
我顿了顿,不由移开与他碰上的目光,微低下头。
“先生?”沈令戈神态自若地站在我身旁,身材高挑挺拔。他虽然彬彬有礼,却完全是不容反驳的引导者,在三个人的谈话中占领了主导。
紫衬衫犹豫几秒,终于拿定了主意,也可能是摄于沈令戈。他有些不满又不太敢表现出来,仿佛失了面子似的,哼哼几句:“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沈令戈弯了弯嘴角,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们身边的廖志平吩咐道:“志平,带这位先生去楼上解决一下,所有的花费记在我的账上。”
廖志平此刻十分恭敬:“好的。先生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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