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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叨叨查了几句户口,我爸清清嗓子,也不看我,“那什么,你要是定了,改次带人来家里吃顿饭。”

我笑笑,“我俩才处多久,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爸瞪我一眼,我从善如流改口,“那我有时间问问他的意见。”

他又沉默了会,盯着电视突然开口道,“你哥早早就成家了。我没怎么管过你们,也不要求你俩多出息,能有个伴儿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也算对得起你妈。”

我突然觉得很滑稽可笑。

诚如我爸所说,平心而论,除了母亲因病早逝的遗憾外,这个家里氛围也好、经济条件也罢,都算是属得中上那种。父亲早年忙且古板,但明事理;陈姨态度温和客气,跟我和大哥关系都不错。衣食住行来得精致,堪称宽松无忧的环境里,偏偏养出的都不是什么在传统观念里能被接受的“正常人”。

远在国外婚姻美满的大哥,自结婚前就跟嫂嫂约定好秘密保持着open marriage关系,早早进入D.S圈,最多的时候外面同时养着十几个sub,其中有些还是跟妻子共同豢养的。

而外人眼中前往南方市场创业打拼事业有成的我,长期以来直到现在都靠着药物、打拳和接触S.M发泄的办法治疗所谓的非典型躁狂症,然而这些短暂的强行压制对基因里的变态本能并没有多大用处,尤其在遇见唐幺后统统反扑撕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身上。

偏偏还是个傻的,不知道记疼。

第15章 15

他只能看着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

我做出“出柜”的决定时,心态异常平和放松,甚至隐隐有种放开数年一日勒入皮肉中绳子的畅快感,尽管我刻意不去想另一端拴住的究竟是背上重石还是头顶铡刀。

遗憾的是,主审判官盗用了欧亨利的灵感,宽恕来得轻而易举,心底烦躁不但没能减弱,反而愈发猖狂。

看到苹果上的虫蛀还能心怀慈悲地谅恕,可如果其实它整个里面都已经烂掉了呢?

我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盯着架子上一对花瓶,脑子里模拟了几十种摔碎它们发泄的方法,一直睁眼到快天亮才勉强睡过去,没几个小时按掉闹铃起来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满是血丝的眼睛,突然疯了一样想要回去。

我大概感觉自己要犯病控制不住了,改签机票,扯了个公司有事的借口,匆匆吃完早饭就走了。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飞机上又待了两个小时,印有暗纹的餐巾纸已经被我撕碎成整整齐齐的小段,我低头把视线落在自己攥紧后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开始尽量冷静地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时隔一年多再次出现情绪严重失控的现象。

减少了药物摄入量?增长了拳击发泄的间隔?

都不是,他妈的。

我转头冷冷盯向窗户,看着玻璃里映出自己那张神色阴郁的脸。事实上每周两天在唐幺身上定期泄欲才是最有用的办法,而我自以为是地高估了自控力。它借着玻璃倒影上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在极度暴虐中肆无忌惮地嘲笑我:

看啊,离了宿主,你连一星期人样都维持不了。

但等到我驱车停在唐园别墅的大门外,握着手机给唐幺打电话时,它反而老老实实缩回去了。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唐幺拖长了调子,几乎能让我立刻想象出他此时眉眼弯弯的情态,“喂——干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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