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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我为他们递香,大殿之内,总是香火不息。

隔一日,天没有放晴,早上一起,我就去山顶。

前些日子在那里看到一株野生兰花,细长端庄的叶,碧玉似的剔透的茎,在晨起的霞光里,美得不似人间的产物。

我总想多看看。

我换了一件带毛领的毡袍,没戴帽子,露出青瓜一样的头顶,热气腾腾。出门的时候遇到庙里的僧人,他笑说年轻人火气太好。

和尚也是会开玩笑的。

我和他打了招呼,打算独自上山去,走到门口不远处的一方平台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光头围在崖边。

就算有木桩打的围栏,还是不安全。

我把他们一个个吆喝回来,他们扬起头,叽叽喳喳地跟我说,有人要上山。

隔着云雾,山脚下是看到有一辆车,但是栈桥断了,他们也只能半道折返。

即便是铺了石子供游客行走的山间小路,依旧是杂草丛生,晨间露重,草上都带着水,来回走一遭,鞋袜裤腿都是湿的,袍子下摆上沾了泥土,混了露水,粘出一圈的土褐色来。

庙里此时应该是有僧人在扫地,我不愿意把泥土也带进去,靠着寺墙,抖落下摆上已经干了的泥点。

样子是不太好看的,像个瘸子在扶墙。

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喻舟!”

我抬头,循声望去,看到寺门前的菩提树下,住持笑着看我。

而他身侧,是好久未见的周沿江。

他站得端正,穿一身衬衫西裤,简单的黑白,依旧英俊无俦。

住持让我带周沿江进屋说说话,他让小弟子帮我去煮茶。

我领着周沿江穿过大殿,又绕了两个回廊,到我小小的小院,然后进门。

平时不觉得狭窄,但如今两个成年男人局促在茶几边,我突然觉得这间屋子小了,害我和周沿江相隔如此之近。

我看着他的黑发,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刺手的头顶,前些日子心血来潮剃了个光头,养了这许多日子,也不过养出一层贴着头皮的青。

周沿江就不一样了,头发干净清爽,鬓角也是锋利利落的,衬衫的领子外翻得方正——我忍不住想,不会是有个贤惠的女朋友在为他打理仪容吧?

再看看我,穿一身土色的毡毛袍子,头发又短得粗犷,活像个游牧民族。

倒不是说游牧民族不好的意思,就是和周沿江有些……?不配。

我不喜欢这个词。

虽然不奢望我和周沿江看上去能像是琢玉郎同点酥娘一样的般配,但要我直面我们两个仅凭外貌在外人眼里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这个事实,还是让我不舒服。

周沿江当不成我的点酥娘,却能做别人的琢玉郎,这就是现实,我明白,却也不愿意太明白。

“你来干什么?”

问完后,我想起来我前几天还藏了一盒核桃酥在茶几底下,有些笨拙地弯下腰把它掏出来。这还是栈桥每断之前,有一个爱上庙里求姻缘的小姑娘送我的。

她家里好像是开糕点铺子的,母亲也是个信佛的人,于是隔三差五会来庙里,带一些点心过来。

平常是只带给庙里的小师傅们的,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舔嘴唇的动作太频繁,有一天,那小姑娘竟然塞了一盒点心给我。

这是我在这座每天都是萝卜青菜的寺庙里吃过最可口的食物。

这一盒是她前天给我的,说是让我在一礼拜内吃完,我有点舍不得,放在茶几下想着等哪天有空了,和那个爱和我一起看无花果树的小沙弥一起吃。

既然今天周沿江来了,那么只好提前把它拿出来待客。

唉,想想还有点舍不得。

我把点心盒子放在茶几上,两手揭开盖子,推到周沿江面前。

核桃酥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你还吃得下核桃酥……?”周沿江低声笑了一下,捻了一块放进嘴里,臼齿磨碎核桃酥的声音清脆,我忍不住也露出一个笑。

“半山的栈桥断了,你怎么上来的?”我想起来这回事,问他。

“只断了一边。”

栈桥两边上下四根绳索,中间铺木板,断了一边,所有的木板都掉了,剩下的……?那不就是几根毛绳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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