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城。
却不知道他走后的一段插曲。
雪后山路陡滑,敬廷的马掌钉脱落,恰恰是踩在一块滑石上,幸得燕回扑身相救拉住缰绳,他才借力跃至崖边,只可惜那匹好马嘶叫着坠落山下,空谷回响着凄厉的哀鸣,敬廷靠在石岩上,盯着口鼻呼出的白气,胸腔扑腾扑腾地震着耳膜,待对上那双映了雪色格外透亮的琥珀眼睛时,才迟迟有了劫后余生的真实。
他扶住燕回被拉扯脱臼的右手,那颗燥热的心脏沸腾着热血上涌至喉口,化作一句肺腑之言,“好兄弟。”
燕回会意,笑容清朗,眼神澄澈一览无余,回道,“敬兄受惊。”
统领大周的兵马元帅山崖惊马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件不怎么光彩大事,敬廷事后反复回想,又招来下人严厉审问,才将此事归于意外,燕回是七窍玲珑心,只消一眼二人就知这惊马的大事应该如何圆过去。倒是燕回,他对外称学艺不精打猎时伤了胳膊,顺带还讨了半月的假,朝中上下暗地里一片唏嘘——治军严谨的梁王麾下三十万狼骑,能屹立北境数十年力挫马背上长大的胡人部族,却生了个骑马打猎都能伤了手的废物,难怪远远打发到京城来,看来也只是凭着皮相在女人堆里逢源,说不准还是个外强中干。
燕回听过几耳朵,未见愠色,实在是他这些日子过得十二分舒坦。
敬廷心里有愧,他那惊马的措辞糊弄不过老夫人,两人关门长谈了一刻钟,敬老夫人当即让管家送去燕府各类补品,请最好的诊骨大夫还不够,知道燕回好吃羊肉,托人运来北地的肥羊,送去厨子,一日三餐配药膳安排得妥妥当当。又几番下帖请他过府,一定要当面道谢。
有人欢喜有人愁,燕回被奉为座上宾,如果说敬府上至老夫人下至门房,有谁心里恨不得躲着这个香饽饽,怕是只有谢溶溶一个人了。她对于燕回的频繁过府做客烦不胜烦,偏偏作为元帅夫人还躲不得,时常得和夫君一体关切这位“义弟”。她借口称病了两回,第二天就被喊去老夫人院子被不轻不重地斥了一顿,左右不过这位梁三背靠北地,地位尊贵怠慢不得,她作为主母哪有客人来了让大嫂和婆母出面,自己躲在屋子里的说法。
一箭双雕。谢溶溶瞥了眼陈氏那张快结冰的脸,知道老夫人的话又戳到这位当家妯娌的肺管子了。
当晚陈氏就来了南院,交给她一本画了各色女子小相的册子,不冷不热地留下几句话,大意是“老夫人得了太后的示意,说梁三公子的正室夫人得听由父母之命,但寻个贵妾在身边伺候冷暖是很有必要的”,这任务就还是交由他们二房处置比较妥当,弟妹与京中诸多贵女交好,务必寻个合适的人选,当然还不忘提醒她,重要的是“得梁三公子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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