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拾级而上,看到了一身锦绣,璀璨夺目的颀长身影独自放着天灯。他的头顶是宝塔华盖悬挂着的铜质透雕流苏和风铃,微风吹过,铃动悦耳。
多尔衮听到声音,眼神从夜幕中越来越小的天灯上移到我的身上,忧郁的神色仿似白塔古老斑驳的墙面,和他光鲜华贵的衣饰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许是知道第二天就要离开,也许是妙应寺的喇嘛鼓声和念经的声音涤荡心灵,也许是心底有那么一点儿心疼,我突然不想再那么小心翼翼,不想再囿于尊卑,坦然对上了那双一度不敢直视的双眼。
“很多人都说,我应该拥有世上最好的东西。我也偏执地自以为是,在父汗生前,我是最军功卓越的皇子,太聪帝死后,我是满清最有权势的辅政叔王。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我放天灯,也一定是在北京城最高的白塔。”他直视我的眼睛:“在你眼中,我这样的人是不是自傲得可笑?”
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心里隐隐地疼,不知他放的天灯,是否是寄给他未出世的孩儿的。世上有一种人,越是在意的事,越是绝口不提,我料定他对于锦虞的小产颇为介怀,故意伪装成凉薄的模样,掩盖起他血肉模糊的内心,轻声道:“如今你执掌天下,手握乾坤,有自傲的资本。”
多尔衮一窒,看着我,半晌道:“怎么,天蝎不再是太过好强、占有欲过高、多疑、善变、好冒险,是个天生的复仇者吗?”
我一怔:“没想到王爷这么记仇。”
多尔衮极目远眺,眼中有一丝稍纵即逝的茫然:“不是记仇,是记住你说过的话。我向来不在人前透露心事,不愿也不敢!岂料对一个人说过一次心事之后,却无法自拔。所以,你很倒霉,侧福晋小产一事,我耿耿于怀,郁郁不得疏解,所以把你抓来听我的唠叨。”
我微微侧头,心中百味杂陈:“一开始,为什么是我?”
多尔衮走近一步,也许是带了些许忧伤,他的声音显得很是温柔,道:“这不正是你所祈盼的吗?引起我的注意,接近我。你喜欢我?”
我不得不承认,听到他如此说,心中有些犹疑。不知从何时起,我竟对他的一言一语在意起来,从初见时威严凌厉的质问,西厢脸红心跳的误会,银安殿日复一日地陪伴,雪夜春风化雨的笑言,到眼下悲恸时的倾诉,他的悲欢左右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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