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笑声看去,登时愣在当地。
那是白术。
见宋沅愣住,白术连忙上前来笑着搀扶她:“殿下,您午睡昏了头么,怎么醒来这样愣愣的。”
宋沅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白术。
少女穿着鹅黄色的宫装,体态丰腴,面容娇俏,与十二年前一般无二。连来搀扶她的手都是温热的。
可是真正的白术,早就死在永寿元年腊月鸾鸣宫的那场大火中了。
她迷迷糊糊地被白术搀了起来,才搞清楚,自己原是靠着那棵合欢树下的美人榻上睡着了。
她扶着白术的手,转过头去,入目的是鸾鸣宫的雕梁画栋。
桂殿兰宫、层楼叠榭,在莺飞草长的暮春,美好得恍若隔世。
“殿下做了什么样的梦,似乎睡得不□□稳。”白术心疼地替她擦了擦额角冷汗,又借故替她整理衣装,向她挤眉弄眼地使了使眼色,“不知道叫秦公子画了什么去呢。”
宋沅尚有些混混沌沌的神思被“秦公子”三个字蓦地刺醒,周身一僵,如遭雷击。因为白术口中的秦公子,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她鬼使神差地顺着白术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到不远处的画案后,秦晗正将笔搁下,理了理袍袖,温柔笑着向她看来。
宋沅看着那少年在和煦春风中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冰凉。
秦晗面前的宣纸上画着一位倚在美人榻上小憩的美人。美人额间落着一朵半开的合欢花,更显得娇艳妩媚。
脑中有无数思绪纠杂在一起,宋沅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开口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
“已快要酉时了,”他笑着摇了摇头,“猗猗妹妹这一觉,可是睡了好久。”
“不,”宋沅摇头,盯着他几乎有些偏执地问道,“如今是什么年份?”
秦晗忍俊不禁:“竟是睡糊涂了吗?如今是咸安二年,四月十七。”
宋沅猛地后退一步。
咸安二年,是姜褚登基后的第二年。
可是她为什么此时还会留在鸾鸣宫?鸾鸣宫和白术为何还好端端的?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宋沅抱着头蹲在地上,惊得秦晗连忙从画案后绕过来,亦蹲在她身边关切问道:“如何?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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