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停了,霎时朔风野大劲且哀啸,院落里的腊梅开得争艳傲骨,又被朔风吹撼,屡屡花叶卷落吹抖,影儿落在纱窗上犹如纸灰飞扬,庄生梦蝶似的,打在窗棂上一声声簌簌辞柯,零落而又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①翀举:成仙升天
②萨里甘:嫡妻
第11章 冷香半缕
题记:花间归去,玉笙悠悠霜满地。昏意迟迟,西风不由人。忒煞萧索,无奈惊波起。画堂中,冷香半缕,一片空庭雪。
雪梅审慎愬而躬身一福,“太太说哪里话,原是我贪玩缠磨哥子才带了我出去瞧戏,事先没能和太太告知,倒是我不懂规矩了,还请太太责罚。”
觉罗夫人单手接安,“我知道不干你事,反倒是冬郎缠磨你倒是了,你们兄妹自小感情厚重,又投缘对劲,相溶一处也是自然。不过彼此一年大似一年,再这么下去,没得让人闲磕牙,表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雪梅细端此话,言下之意是要她尊崇礼法,不可与冬郎交往过甚,肃身一福,“太太疼我,才说了这些体己的话,您放一万个心,我知道这里头的轻重利害。”
觉罗夫人心里知道她是个蕙质兰心的,很满意的连连颔首,这孩子悟性高,不用说得太浅白,一点即透。那长房的姑娘们,嫁的嫁,小的小,还剩一个也锦衣玉食的供着,并不稀罕像宫里那样金丝雀的日子,家里打算送人进宫,除她若谁呢?再者本房就一个冬郎,日后要承袭祖业,万不可把前程毁在这丫头身上,事先把她的归宿摆在明面,两个人都断了念想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觉罗夫人指了指彦如玉手里那一捧添漆大盘,“过了腊月眼看就要过节了,偏巧又临近老太太寿辰,顺手给你添置了几件新衣,一是老太太瞧着高兴,二是也要张罗你进宫的事儿了。”
她愕然,心头起火冒油,着实想表露出不乐意的主张,可是傍人门户,腰杆子站不直,她身后又无依傍,端的是孑然,苦的是挂碍。进了明珠府,她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是做不得主的,她也要同额娘一样了,被人摆布了,婚姻建立在家族存活与权谋之上,额娘当年是个牺牲品,可额娘最终是庆幸的,嫁了能独守她一辈子的好男人。可她呢?才和冬郎迈进一大步,那是心心念念的想头。皇帝再好,也是众多女人的,诸如两情相悦,天长地久,不过是宫门深似海,奢望罢了。皇帝图的是新鲜,后宫佳丽众多,别样幽芬的各有千秋,而女人是实心实意的长情,若爱慕一个人能爱到天昏地暗,海枯石烂,想想这些着实可怕,将来怎样谁都没长前后眼,冬郎是否据理力争?还是撂开手就此作罢?若真嫁给皇帝将来又是怎样的了局?
雪梅开始为自己忧心了,怔怔地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觉罗夫人拿起一件藕色缎面裙褂在她身前比划,“表姑娘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再配得这颜色更显着咱们姑娘日月如璧,光彩照人。”觉罗夫人抬眼觑她,“姑娘大了自是要出阁,这都是人之常情,若表姑娘担心进宫的前程,今儿我和姑娘交个底,咱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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