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人托着,天塌下来也不会砸着姑娘一星半点,皇上那里更不用说,依着咱们表姑娘的姿色、品貌、才情自然是圣眷优渥。过些日子府上要请先生给表姑娘,为着将来投其圣心,也好让你进宫顺当些。”
真是实心实意的预谋,想家业昌盛,竟把女人抬出去充后宫,只为自己稳坐钓鱼台,这自然是明珠与老太太商议好了的,今儿是来给下定论的,辖制了她,由她不得。
她自然心内不平,又没资本意气,单单只剩下风骨了,低头折节的事儿又干不出来,只得打掉门牙咽肚里,她嘴唇微颤,“即是家里长辈们定了,芙儿自当无所置喙。”她无可奈何,事情摆在明面上,就是要她听之任之,那头冬郎还未得到消息,事后也不知他会如何反应,纵然恼火,也要忍一步风平浪静。
戌时正,空濛墨黑的天竟连半颗星子也不见了,刚过一阵狂风,却又是格外的幽静,跟着那扯絮般的大雪已然落得愈发连绵。容若着一袭栗梅大氅,进了明珠的三秀草堂,抬头见那中庭院落里扎满了腊梅花,铁一般的褐色枝桠上束得金灿蜡黄,正要打算上去折枝腊梅,不想一步步地踩着那天青大靴踏在积雪上,压出阵阵地轻响。
“可是冬郎在外面?”屋内传来明珠的声音。
明珠坐在圈椅上瞧书,见容若进来便双肘齐撑,十指交叉,眼睛落到容若身上,“我问你,今儿带着你妹妹去了哪里?”
容若不敢胡诌,照着实情说起了缘由,“我怕妹妹想家腻得慌,今儿又是大腊,带了她出去瞧戏,就恁么回事儿。”
“你倒说得轻巧!她是未出阁的姑娘,把人带出去你要负责!若出点岔子你怎么收拾?说句简单的旗人小姑金贵着呢,将来那是要许给皇家的!”明珠感觉自己一腔怒火直往头顶上窜,似要压不住了。
容若有点傻眼,头上轰轰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明珠,“依阿玛的意思是芙儿将来要充后宫?当娘娘?”
明珠点点头,“你说对了,就这么个意思。芙儿那孩子看着悄不做声,心里有准头,行事作风又深藏不露,看着天真无邪,然则大智若愚。咱们家底子没老祖儿那时的基业了,咱们家不单要做朝堂上的肱骨,也要有人在后宫替咱们吹软枕面,若调(tiáo)教(jiào) 好了,可不亚于惠主儿。”
“阿玛如此行事少了磊落,咱们族里爷们有的是,竟让一个女人去巩固家业!真是匪夷所思!”容若很伤心,愤然道,“我不同意!今儿我也打算把话说开了,我喜欢芙儿,要娶她过门,要让她做我的嫡妻——萨里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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