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鼓三严祭礼敬上,由家主纳兰明珠进香礼拜,“列祖恩泽惠无边,世代英才出忠贤,遍及世代儿孙衍,承先启后亿万年!承先启后亿万年!”
堂内连续焚香,烧起的冥箔纸钱,香薰缭绕了整个堂子。男众位先,女眷位后,依着次序三拜三叩的行礼,那萨满太太不知何时手摇铜铃,腰插神刀,手舞雀跃地穿梭于神区之间。
雪梅眼睛凝滞着看这偌大的家祠,堂上只供奉着那拉氏的祖先,自己的额娘却未列其中,到底是嫁出的人,如泼出去的水‘旗人小姑须敬重,谁知哪日变凤凰’可家中娇客竟也有说不出得苦衷,这种死后入不得家祠,后辈人不得祭拜的滋味,活着比死了更加难受!这堂上氤氲蔓绕的云烟,像她淡淡的哀愁生起茕茕缔结。
她暗自啜泣,茫然中只见烟硝时明时暗,俨如纱的幔帐愈发看不清旁人的身影。如此也好,论天论地便也落不着短处,眼窝子里偏要掉金豆子,难不成还要委屈自个儿么?
正想着心事,突然有人挽起自己的手,直不隆通的将她拉出了家祠,雪梅云里雾里又不敢言声,这一下子真不知如何是好。她一脸愠色再抬起头来,那身姿绰约的背影下,依旧一身月白云纹长袍,辫梢绑着绛色流苏,一左一右微微地摇曳,衬得那肩峰宽圆的背影,风骨中透着凛凛的清雅。
雪梅一脸的茫然,“哥子,里面在祭家祠,就这样走掉不太好吧?”
门下的小厮牵来一匹白马,容若上前拍拍马鞍子,“算好了这当口行完了家礼就是萨满太太放焰口的时候,这会也不差咱们围在那里瞧热闹。今儿是大日子,旗户家家都在慎终追远,可舒穆禄氏的老祖儿——却不在这儿。”回身向她伸着手,“走,哥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话触及了雪梅的伤心处,不觉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最怕在人面前掉眼泪,遂别着头,看远处未知名的地方,眨眨眼硬是逼着自己把泪水忍回去。可这样有用么?怕是都瞧见了吧?曾听老辈人常讲‘长得高看得远’他身材挺挺拔拔的,高而健硕。这泪水成了壁上影,抹不去、褪不掉的,这大节下的竟哭起鼻子来,叫谁瞧见了都不好,怪难为情的!
雪梅讪讪的,只管低着头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容若双手箍着她的腰,顺势扛她到了马背上。自己纵身一跃,稳稳的坐在了她的身后,束住缰绳,“你往我怀里坐坐,头一次骑马摔了可不好。”
她有点诧异,不知怎么竟不大好意思了,于是诺诺地向他怀里偎了偎,只听容若软语温和,“为着安全,再坐近一些,我好搂着你。”她敛神屏息又向里挪了挪,容若低歪着头,脉脉的瞧着她,“芙儿,你竟也不好意思了么?再近些也无妨。”雪梅被他这样一说,小脸儿早就红到了脖子根,算来头一遭从来没和哪个男子靠得那么近,她心里热浪似的翻腾又有些窘迫。正迟疑无措时,容若一挽臂弯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中。
雪梅仰起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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