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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便自然而然跃于纸面。

  她顺着往下写了几句,写到那句“祸莫大于轻敌”时,方提笔收势。

  头一夜睡得晚,第二日难免就难醒一些。

  谢杳被雁归叫醒时,头脑还混沌着,却在听见她说:“郑小姐已请到了。”这句时骤然清醒过来。

  她起来略收拾了收拾,覆上面纱,连早膳都未来得及用,便直奔郑清清在的那间客房而去。

  刚至门外,便听见里头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谢杳脚步顿了顿,狐疑地看向雁归。后者清了清嗓子,低声解释道:“请是请了,只是这郑小姐并不十分配合,不管奴婢说什么,她都认定是杜闻的人。实在解释不通,别无他法,奴婢就将人轻轻打了一下,好生送了过来。”

  “轻轻?好生?”

  雁归略有些委屈,“悠着力道,不然这时辰她哪醒得过来?”再者说,从前世子叫她去请什么人过来的时候,通常就是叫她把人活着带过来就成,旁的不怎么计较。

  谢杳捏了捏眉心,倒也不能说她什么,人请不过来,稍微动动手也说得过去。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见一着白裘袄绿罗裙的女子头上被结结实实蒙起来,手脚都绑着,方才摔了的东西是案上一只插着红梅的白瓷瓶,应当是挣扎的时候被不小心碰掉的。

  她看了一眼雁归,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猝不及防的一声尖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雁归指了指郑清清,又指了指脑袋,压低了声儿道:“听绑来的那丫鬟说,前段时间闹过一回大的,自那以后就好一阵坏一阵的,听不得杜闻两个字。”

  郑清清徒劳地蹬了两下,“别过来,别过来,我没往外说,一句都没有……”

  冬季里穿着裘袄,领子高些也是寻常样式——可她衣襟在挣扎间有些散了,依稀看得见雪白的脖颈上一道扎眼的淤青掐痕,还泛着青紫,该是新伤。

  谢杳在心里骂了杜闻一句,估摸着兴许是雁归将人绑了起来,这一绑叫她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受了刺激便不太清醒。

  谢杳从雁归身上拿了把匕首,利落将她手脚上的绳索挑断,可她似是还未回过神来,口中不断呢喃着,谢杳本想将她脸上裹着的东西也解下来,可她挣扎得厉害,只要有人一靠近她,便更显得有些疯癫,只得暂时作罢。

  谢杳和雁归一同退了出去,好叫她先安静下来。可郑华钧却在这个时候到了镇国公府。

  雁归去请人时,顺手取了郑清清一样贴身的东西送到了郑华钧面前,叫他单独来见。只是没想到,他动作竟这么快。看来这个女儿在他心里的分量委实不轻,是不必思索,也不怕有诈,就敢只身前来的。

  谢杳看了屋内状态仍一塌糊涂的郑清清,叹了一口气,“罢了,径直把他送到这儿,叫他亲眼看看罢。”亲眼看看他最疼爱的骨肉,他已故爱妻留给他的女儿,是如何被他自己亲手送进了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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