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本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大事儿,闻言一口气刚松了一半,便反应过来,“那你方才是?”
沈辞将外面裹着她的锦被缠得更紧了些,整个儿抱住,在她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沈辞”后,恍若未闻道:“不早了,我们睡罢。”说着低头在她额上一吻,“做个好梦。”
沈辞所言不差,不过三日,太子便亲来了镇国公府。
因着知道谢杳同他有话要说,沈辞一早将谢杳送进了书房的暗室里等着。
太子不过刚到书房,便被沈辞冷冷一句“她要见你”推进了暗室里头。
迟舟看着他家世子心神不宁地摩挲着手中茶盏,咳了两声,真心实意道:“您要是不放心,不如跟着一同进去,毕竟世子妃也没什么事儿瞒着您的。”
沈辞手上一时用力,茶盏都裂出了裂纹,“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的杳杳自然是没什么事儿瞒着他的,可他只要想起方才太子听见谢杳要见他时那倏而一亮的眼神,便心里堵得慌。
两人在里头谈了两柱香的时候,暗门才重被打开。谢杳眼尖,第一眼便看见书房里的茶具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换了一套来,差点儿没忍住笑,掩饰地咳了两声。
☆、郑华钧
太子来这一遭同沈辞明面儿上的事还未谈, 三人便坐在案前, 却一时都无言,静静坐了许久,直到谢杳咳了一声,起了个头问太子道:“殿下此来所为何事?”
她这话是过了脑子才说的, 虽问的是太子,可口吻立场却是沈辞这边儿, 分寸拿捏得极好。
只可惜虽是谢杳开了个好头,奈何余下的二人不配合, 两句话没完气氛便又冷下来。不过这两人素来不合, 能安安稳稳坐在一处,不拼个你死我活已是难得, 谢杳没什么心理负担, 自顾自地赏玩了一番沈辞新换的那套茶具。
太子同沈辞你来我往打得都是官腔, 夹枪带棒又滴水不漏,听着就累得慌。谢杳默默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习惯性地要给沈辞也斟一盏时, 手刚刚搭上茶壶便顿住了——两道视线皆落在她手上, 书房里一时安静得出奇。
谢杳反应过来,她倒给自己喝便罢了, 可太子的地位摆在这儿,若是她先给沈辞倒茶毕竟于礼不合,若是她先倒给太子——她家阿辞什么都好,唯独在对太子这一桩上, 心跟针眼儿似的,许是跟穆家结梁子结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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