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舟在外头候了不知有多久,久到连从房里出来的雁归都抱着剑靠在树下闭眼小憩了起来——新婚夜里,府上进进出出这般多的人,还是警惕些亲守着得好。
迟舟打了个呵欠,正预备着也找个地儿窝一窝,却听见里头他家世子沉着声叫了水,登时便一僵。特别是今夜守在外头等着伺候的人将水送进去时,往他这儿看了一眼,他便只觉脸上火辣辣得疼。
本来依着他对他家世子的了解,今夜十有□□世子是得去睡书房的,是以他方才看着那些人来来回回地备着热水,十分体贴地叫他们不必备着了——他们自然是没听,这可是新婚夜里,世子殿下怎么会不叫水。
迟舟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练武的人耳力比常人好一些,依稀听得有人交头接耳地压着声儿道:“果真是没成亲的人。”
前前后后的话被脚步声掩了去,只听了这小半句,他便狠狠被呛了一口,咳了好久,一边儿靠着树睡着又被吵醒的雁归皱着眉白了他一眼,又接着闭上眼。
天将将亮起来,沈辞向来醒得早一些,早年在军营随父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习惯了,回京许多年也还留着这个习惯。
一旁的小姑娘倒睡得正熟,一只胳膊和一条腿都压在他身上,下巴靠在他肩上,显然对这个姿势无比娴熟。
沈辞无声地笑了笑,先前听她说起前世最后那几年,说得苦大仇深,仿佛一对仇人似的——要是当年他对她当真只余情仇,哪儿还能日日叫她这么压在身上。
他轻轻将她翻过身去平躺下,起身下榻,从昨儿夜里扔了一地的衣裳里迈过去,取了一只小木匣来。
匣子里是那块玉佩——迟舟当日从松山观的废墟里拣出来的那块玉佩。这些日子他找了手艺最好的工匠,重抛了光,又配上系绳。
他将玉佩握在手里焐了一会儿,待玉佩温热起来,不会骤然凉着她,才慢慢给她重新系上,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这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杳:你知道吗?
沈辞:知道什么?
谢杳:你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的是什么吗?
沈辞: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是什么。
☆、疏月
谢杳惦记着第二日一早还得敬茶, 醒得也不算晚, 可她睁开眼时,沈辞已然练完剑回了来,许是刚换了一身衣裳,正理着衣襟, 见她醒了,走到榻前弯腰将她抱坐起来, “时辰还早,也没什么事, 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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