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空气也不流通,他更觉得闷热发慌,便也不睡了。
他睁开眼睛,勉强往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小镇的名字,还有一家具体的地址,那是他连转好几人打听来得消息:说这个镇子上有一户人家姓何,家里头的长子便是买来的,那孩子原来是姓温的。
温自华莫名确认,这就是他的弟弟,而温自成被卖去的地方就应当离家不远了。
身旁一个大伯伸开手臂打了个哈欠,刚好从温自华手里碰掉了纸条,“哟,对不住,我来帮你捡。”
大伯懒懒躬身,先他一步,一张小手便将那纸条伸上来,温自华看去,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一头齐整的短发,水灵灵的大眼睛,樱瓣似的两撇唇,只是脸侧生着一颗米粒大的黑痣。“大哥哥,给你!”她说道。
温自华心里头一暖,笑着道:“谢谢你,小姑娘。”
她也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温自华抬眸看去,坐在她身边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他们穿戴讲究,气质也是与众不同的,正用带笑的目光欣慰地看着他们的女儿。
温自华与他们攀谈了几句,越发觉得口音熟悉,一问,恰是此行目的地更南边一点的口音,心中希望的火焰燃烧得更烈了。
“小玲,醒醒,你不是要看日出的吗?”
隔天清晨,温自华也被叫醒了,他撑开眼皮,坐在对面的小女孩把头从母亲怀里抬起来,她母亲指着窗外道:“再不看就没机会了哟,天亮了就到站啦。”
小女孩点点头,于是睁大了眼睛往深青色的天空里看,急切地盼出那第一缕的晨光。
而温自华其实比这个好奇的小女孩更焦急地盯着尚还不肯拉开的天幕。他又摸摸口袋,里头那张纸条发出沙沙的响声——突然传来几声“哐哐”响,又“吱——”地,火车停下了。
人们逐渐骚动,纷纷从瞌睡中醒来了,“到站了?”的疑惑声四起,有人环顾乱望,有人已经准备收拾东西要下车了。
突然,轰天震地的一声巨响,云后透出来的一点白光被霎时吓回去,整个世界又落入一片无尽的漆黑,车里更像是被一块黑色的不透风的布彻头彻尾蒙住了。
女人和男人喊起来,无知孩童们也尖叫起来,哭喊和奔逃的响动把狭小黑暗的火车间里的空气割裂成数千数万块碎片,漂浮在每一个角落,动一下都往心里刺。
大家彼此推搡着,碰到眼睛撞到头,分不清脚下踩着是什么东西或什么人,也搞不清楚事态方向,忙着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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