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嘴上强硬,却不安的看着他,两行泪不听话的往下淌,只要你现在留我,向我道歉,说咱们从此同生共死永不分离,我就永远依偎着你,无论贫富贵贱,生生世世。
“把那张契约给我,你立即可以遂心了。”
卿黛听到自己的心碎了,良久,见他是铁了心,嘲讽道:“还未满两年,妾身是否要陪您余下的银子?”
心照不宣,聂川紧攥的拳头松开,“走吧,不必与孩子们告别。”
卿黛僵着身子,找出了那张契约,递给了他,“滚,死了活了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卿黛独自在屋里坐了很久,压下无边的愤怒和伤心之后,她想了很多,如果聂家这座大厦真的要倾覆,恐怕就连两个孩子也保不住,走到那一步就是无力回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聂川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转移家人或者遣散奴仆,就算没上堂受审也等于是认罪了,而且最后该丢命的仍是一个都不会少。
也只有她,非主非仆,有那张规定时限的契约在,说不定能活一命。
没有人不怕死,她也是一样的。可人生真情难遇,为一真情人赔上性命她也是无憾的,到底是缘浅吧……
“二爷,您真的决定了?以卿姨娘的性子她不会愿意回卿家的,她一个年轻女人,又生的花容月貌,就这般出去有何出路?”聂木见聂川愁眉紧锁,问道。
“总比死了好。她是个聪明人,你把我准备好的东西给她,叫她远离京城好生过活吧。”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他现在不敢有任何动作,就连调动两个人在外安置好她都不能。
聂川撑在桌上,单手扶额,将满眼的沉痛不舍掩下。
聂木还要再劝,“二爷,您有没有想过,您若是侥幸逃过这一劫,她恐怕也不肯再回来了。”
聂川没再做声,闭上了双目,他当然知道,若就此死了,她必会念自己一生一世,若安然无恙,她便与自己再不相干!可他没的选,宁愿失去,他也要给她生的机会。
恨也好,怨也罢,有命就下半辈子偿还,无命就来生再续。
两个孩子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变动,他们并不知道一把巨剑正悬在聂家人的头顶上,仍旧是白天跟着先生念书,晚上嬉戏安息。
这样正好,不用找借口与他们告别,卿黛抹了把眼泪,看都没看聂木送来的木匣。
平日里用的金银珠宝她一概未动,只是装了几件半旧的衣服,几块点心,和之前积攒下来的银票。
推开房门,院内一片寂静,阳光明亮亮的晃人眼睛,卿黛用手遮着眼,抬头茫然的看了看天,几许之后毅然的迈开了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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