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车了,祁天也不愿多纠缠,就淡淡地说:“早市上五十一件瞎淘的。”
那人似乎还想问具体是哪家早市。还好这时车进站了。祁天得救似的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到车厢尽头的门口。经过一些座位时,他听到有人谈论什么“几百万一单的生意说做就做”、“李哥王哥您牛X”之类的话,忍不住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这时他脑子里冒出句歇后语来:麻雀下鹅蛋——吹的太大了。
列车缓缓停下。车门开启。
走上站台的那一刻,祁天长长地出了口气,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江海是南江省东南部的一座县城。
人们都说南江发达,经济好,但所指多半是南江的北面。南江南北贫富差别不小,走在外面如果有人说自己是南江的,对方多半还会再问一句:南边还是北边来的?然后再据此看人下菜碟。
江海县很小。听母亲说,坐公交车花半小时就能从城北到城南兜一圈。
五月初,江海已经远比北城早地营造出了夏天的氛围。即便到站已经是傍晚,走在路上仍然没有一点儿凉风。书包很沉,没走多远祁天的后背就开始出汗。
唯一的好处是站台上除了他和工作人员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这种人烟稀疏的环境让祁天觉得心安。不过走到出站口时他还是停了下来,从书包里抽出深蓝的棒球帽戴上,再把帽檐用力往下拉一拉,以防万一。
出了站,有中年男人围过来。“打车吗老弟?”“去哪儿啊一道吧?”全是开黑车的。祁天没有坐黑车的习惯,摇着脑袋,用手往下拽着帽檐绕开。他们倒也不纠缠。
并没有人认出他。
祁天再一次觉得自己好笑,现在他简直活成了一个笑话。他提醒自己,祁天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啊?猪鼻子里插大葱,还真拿自己当大蒜了。你非但不是天王巨星,连十八线网红都不是,离开平山省那点儿地方,别总拿自己当什么万众瞩目的能人儿看。
但这种提醒并没让他觉得好受半分。
祁天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划到“徐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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