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广贤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道:“你舅舅那边也说一声吧。”
任瑾应下,轻拍了拍任遥的肩膀,快步出去筹办。
任遥回身看着兄长灵敏匆忙的背影,脑筋逐渐清醒起来,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候,是最需要他们全家齐心协力的时候,不能帮到文旌便罢了,万万不能给他添乱。因此便收起了那些黏黏腻腻的小儿女情肠,松开了文旌手,深吸了口气,道:“那我去帮大哥吧,这些金银细软的事他也未必能理顺清楚……”
这样收整归拢了几日,重要的账簿物资都被运到了别院,长安表面上仍旧风平浪静,可任府这四方的黛瓦红墙之内已经风云几颠倒了。
任遥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她有种预感,事情不会顺利的,甚至看着文旌按部就班地筹备谋划,脑子里总会没由来地蹦出一些不祥的想法:不会顺利的,到时一定会冒出意想不到的意外……
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烦躁,特别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倍增。
在窗前徘徊了一阵儿,穿着薄薄的寝衣,直到被晚风吹得手脚冰凉,才觉后背一暖,被人从后面拢入了怀里。
馥郁的罗斛香萦然袭来,文旌握住她的手,温柔说了些许安慰的话,便迫不及待地灭烛拂帐安寝。
两人胡闹了大半夜,终于把任遥闹得疲惫不堪,自动摒除了杂念,倒在榻上昏昏入睡。
文旌侧躺在她身边,弯起胳膊支着头,仔细端凝着娇妻的睡颜。
不知这样于静默无声中看了多久,帐外传进急促的脚步声,他忙翻身下榻,随意从地上捡了件寝衣披上,放轻了脚步出去。
任遥从文旌起身时便有所察觉,于梦寐中幽幽醒转,正迷糊地揉搓着惺忪睡眼,却见文旌回来了。
她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仿佛恸极、哀极,可却拼命压抑着,薄唇紧抿成冷硬的弧线,像是要将什么人斩成碎屑,可是一恍惚,却又流露出脆弱的神情,仿佛前路有他苦苦追寻却又不愿面对的东西。
任遥一下子清醒了,忙从榻上起身,见文旌已开始一件件地穿戴外裳、冕冠,他一回神,脸颊竟挂着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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