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敲打那名看门的士兵,说修诚不是一般人,必须好生对待。而转念一想,这士兵也不过是个看门引路的罢了,牢里的事只怕他也是管不着的。
越往里面走,阴寒之气愈发浓重,语汐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大氅,仍旧觉得一股寒气自厚厚的鞋底透过,直传到心肺。她心中不由有些颤抖,如此阴寒森冷之地,修诚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待多久,他如何能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保重好自己?
她不知道沿途看到了多少个面色晦暗神色恍惚的囚犯,终于在一个通道的尽头看到一间大很多的牢房。
房中正有一个人背对房门而坐,透过密布的栅栏,她见那人正靠墙坐着,右腿支起,右臂很自然地搭在右腿膝盖之上,肩背笔直。白色的粗布囚服上布满血污,但远远看去并不狼狈。
这就是她的未婚夫灵修诚了,三年未见,他似乎出落得更加英俊,在密不透风的大牢中,他只微仰着头看着栅栏之外跳动的烛火,黑漆的眸子中仍旧透着一丝冷定的光。那被□□得并不干净的囚服在他身上仍旧显得流光溢彩,看上去如此超凡脱俗,并不为世间诸事所绊。
她竟深深被这样的场景所吸引,一时间停了脚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三年未见,也不知是她自己长大了,还是修诚变得更加玉树临风,这时候的修诚竟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魅力吸引着她,令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牢中的人仿佛也注意到她,扭过头来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忽然唇角一勾,笑道:“半年没见,汐儿长高了啊。”
她并没有见到刑部尚书灵昀,整个大牢都异常安静。故而在修诚开口打破沉寂的时候,竟吓了她一跳。
“修诚哥哥!”语汐不由皱起眉毛向前走了几步正走到牢房门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修诚自小喜欢逗语汐。少不经事的时候,他总带着语汐在宫里东闯西闯,也闯了不少祸。好在他们一个是当今皇帝最重视的枢密使大人灵流长子,一个是皇帝最珍爱的女儿,即便是将御膳房弄得鸡飞狗跳,或是将小太监吓得跳了太湖,都没有人敢责备他们。
修诚看着语汐着急的模样,终于收起了笑容,深深叹了口气,动作缓慢地从冰冷的地面站起:“为夫本想着,拜见陛下的时候,借着立了战功的理由向陛下提亲。不成想,陛下还没拜完,就被关到这里来了。”
此话一出口,语汐却失神了。修诚早年在近卫军服役,武艺高强,兵法熟练。三年前他为了建功立业,自请带兵去西北平沃荼之乱,临走前,他说:“为夫去给你打天下了,等为夫战功显赫,就去找你父皇提亲。”
修诚一直在她面前不要脸地自称“为夫”,理由是他是接生医女之外第一个抱到语汐的人。语汐小时候,并不很了解这句“为夫”的含义,等略微大一点懂事一点,倒也听惯了,不觉得这个称谓有任何的不妥。
语汐扬声道:“来人!”
方才带路的守卫屁颠屁颠地跑到语汐身边:“公主请吩咐。”
“把牢门打开。”
“这......”守卫又犯了难:“灵都尉是重犯,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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