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黄胖顿住了,缓缓转过身。明明是才不到三十的人,因为吃喝嫖赌,他的体态已经迟缓地像是五十岁的人了。“你说…你说我卖谁?我家里除了那姓郁的还有什么?难不成我卖我自己?哈…走,别多管闲事。”黄胖那因酗酒而青肿的脸上突然浮上一抹笑,笑到满脸横肉都堆在一起。
“混帐东西!”齐九脸登时气红了,一拳挥下去,将脚步虚浮的黄胖捶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黄胖慢慢的没了力气,便由着她去打,也不言语,只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蜷缩在一起。齐九见他像烂泥一样,心生嫌恶,便站了起来。
齐九盯着黄胖出神。她依稀记得在她小的时候,她父亲还向她夸过黄胖的手艺、黄胖的能干。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吃喝嫖赌几乎都占了——除了嫖,黄胖似乎是天然地不爱近女色,一心只装着玩乐。再后来就是懒得再靠手艺吃饭,整日嘴上说着出去揽工,实则出去混日子,坐吃家底,原本精精神神的人也变成了一滩走到哪都被人嫌弃的烂肉。
“那要是我买呢?”齐九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声音比数九隆冬里的冰凌还要寒冷刺骨。黄胖一愣,好像被冻清醒了一般,问:“你买她作什么?”
“你管我作什么呢?我爹临走前交代我要找个媳妇照顾我,怎么,不行?”
“那…也可至少也得这个数。”黄胖想了想,伸出了五根手指。
“拿上这五十两,别让我再看见你。”齐九转身回了屋拿了些钱,扔给了黄胖。
黄胖又惊又喜——他本来只指望五两,却没成想齐九会错意,加了十倍。
“你放心,黄哥我这点信义还是有的,今天晚上天黑前我就把她给你用轿子送过来。”黄胖接过钱,连滚带爬地起身,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齐九站在原地出神,呆了许久。
“呆什么呢,还不回屋去?”隔壁的沈寡妇见齐九穿的单薄,大声提醒她。
齐九想起了什么,跑去沈寡妇家,和她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件事。
“你这孩子!总是毛毛躁躁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沈寡妇气极,在齐九头上敲了好几个爆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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