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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切打碎咬进肚子,以血肉铸成信念,钢铁锻炼意志。

  韦清正靠在床上,烟簌簌地落在脸上,他嗅闻着烟香,与父亲的话,感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宁静从心底里扩散而开。那一座创立了奇迹的大山背影永远如此魁梧而挺拔地在他身前立着。有时,它使人触手可及。有时,却好似远在天边,云彩追逐着他走。

  韦清正伸出手,覆在眼前,穿过手指,视线里顺白雾飘起的轨迹,低语:“爸爸,为什么我总也追不到你?”他就是那云彩,风总将它吹往漫不可测的天际辽远。他生来是云,可那座大山让他知道,他可不信命,他违拗着天意与风背驰而行,山让他明白,他的前程终在何处。

  可是,都是爸爸的儿子,为什么大哥就是那与山亲密纠缠的雾,而他却是一吹即散的云?是否强者天生就多受磨砺与折难。

  他背起上身。身后,墙壁上一张巨大的结婚照。他望向曾经娇俏可人妻子的脸蛋,不紧不慢地用目光将她上下爱抚。回想起方才对妻子的所言所行,他心底一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

  这个女人,容颜衰老的女人,却为他抚育了儿子与这个家庭。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瞬间总有神经失控的时候会将她视为妖怪与一切故事反角,甚至将她视之勇士掌剑前进路上的挡路荆棘。

  没开灯的房内,他竭力深深地吸烟,吐出,绕成圈雾。一小时前在父亲那里受挫的他尽管压抑着情绪却仍容易一触即发。被教导万事藏在心中喜怒不形的他,从小即使努力压抑天性,却仍无法成为,像大哥那样天生左右逢源四面取巧的完美接班人。不论他如何使父亲所谓人性的不可控与欲望深压在心底,刹那的一闪而过,却总让敏锐的父亲察觉他的抵触与反骨。也正是这个原因,让父亲对他总有几分芥蒂。因为在几个孩子之中,大哥才是天性与父亲承一,而他只是一个无论如何模仿都被人拆穿戏码的可笑小丑。

  韦清越想越厌恶自己,一根烟吸到尽头,四处看,烟罐与烟灰缸在不远处,他却将书桌视而不见,径自摁进掌心。

  他用烟灰灼痛皮肉的滋烤短暂麻痹了内心深深的厌世与厌我,满足带来的一瞬间抛弃,使他像个孩子,埋在棉被里释放了天性似的竭力地大笑,笑得抖个不停肩。几近疯狂与惬意地享受烟痛之中濒临灭绝死亡的舒惬。

  燃到了皮肉里面,他短暂地冒出了泪花,抽了几张纸巾迅速擦了干净。坐到床头,点起灯。他抽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想起韦思那孩子来,便翻出号码,给那头打去了个电话。

  不过多久,电话就被接通了。

  “总经理?”老胡的声音响起来说:“找我有事吗?”吃惊、受宠若惊搀杂一团。

  韦清正慢条斯理撕了另一根烟,摇摇头说:“你知道韦思的电话号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发现,韦清正跟他爸爸的相处模式,灰常得像韦思跟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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