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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他说,“原来我存在的意义是为我的子孙后代。”说完,他就挂了。
再见,道别,称呼一个也都无。
匮乏感情的声音如同燕掠水面不惊波澜,那么一瞬间,韦清正几乎错愕了神经。他怒气更甚地撂了电话,说:“惯的。都是你惯的。小小年纪出什么国?几千年尊长的道理都没了!都是你。”
手机被摔在了沙发上,韦清正松了领带,坐下去,韦夫人脸一阵青一阵白地坐过来说:“你都怪我?都怪我做什么?”韦清正瞪过来,她用力地回视毫不示弱地。
“你还想怎么样?阿远这样的性格不是你造成的吗?”
韦清正气红了脸,手指指点点,韦夫人挺直上身猛昂了下巴说。
“我怎样?”她不停地冲老公冷笑说:“我爱儿子所以我惯。你根本不爱。你拿儿子当讨爸爸欢心的工具。你不如大哥受爸爸喜爱,把气发在儿子身上。我说阿远的性格是你这个不称职的爸爸造成我有说错吗?怎样?”她盯着他一激动发了满脸的红痤疮说:“你要打我吗?来啊。来啊。你的挫折教育一起施加到你妻子身上让你妻子臣服吧!”
韦清正气昏了头,喃喃着“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硬生生压下一股冲动,抑下扬起的手掌,猛栽了头,一股气血上涌,摇晃着起身。
“我不跟你讲。你这个女人没理智。”韦清正扶手把站身说,韦夫人端坐在那,冷笑不停。
“我为你牺牲好大哟!我的前程,我的学业,我的人生我的青春我的幸福。”
“不愿意就离婚啊!”韦清正回头说:“这么多年忍耐下来辛苦你了。”
韦夫人别头笑说:“再找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是吗?想得美啊。”她盯着新婚纪念日买的一套木制抽水车马轮工艺品说:“我明天就跟爸爸说。”
“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韦清正一听爸爸的名字,额头就青挑根根绽起。
“你有出息没有?自家事自己解决。天天找爸爸,这个诉苦,那个诉苦。不知道的以为我对你施暴了!”
韦夫人一下子哭了:“你跟你儿子还不是对我施暴。”她忍下当年撞破那事之后母子之间越来越疏离冷淡的距离。她含着泪说:“这家没一个正常人,没正常人。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被剥夺幸福的女人,还有一个怎样也不肯结婚的儿子,还……”她说不下去了。
“别把你儿子当枪使了。”
韦清正撂了句强话,扯过沙发上的手机,拉下领带,揉成一团,在砰地撞开房门前数尽丢进垃圾桶内。那条丝绢的暗红银纹领,韦夫人跑英国,给他旅游带回来的。她一看见就冒了火,点了一只打火机烧进垃圾桶。环视整家,宽大的客厅,拉高的天花板,象征财富金钱而毫无人情味的房子。
她用力摁火苗烧进篓筒。“去死。去死。”她保养精致优雅的脸扭曲成了疯狂的状态,扫身后,客厅贴的最大肖像人画,一家之主手扶金杖笑得含威不露。身后子女成群,子孙绕膝。
谁能想得到?——这个家里摆放面积最大的不是韦清正不是韦远也不是她。竟然是韦清正的父亲?——竟然是她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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