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妈犯了罪,”裴景言将她扶起,“以后家里就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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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太长太杂,裴景言脑中纷乱,点燃一支烟,仰头闭目。
每个人的结局都落定,至于孙依依,他会在她精神稳定后,带她做恢复原本容貌的手术,然后用一生补偿她。
独立的人格,不应当被粉碎凌虐,也不应该以谁的意志为转移,或是成为谁的替代品。
指尖夹的烟一口没吸,倒灼痛了皮肤,猩红还没落地就灭了。
他睁眼,隔着墙壁听到安度呜咛动静,便起身到门口,取一张净手湿巾,擦净烟味才进入。
安度此前受刺激过度,还不算完全清醒,只小幅度地辗转上身,伸一只手臂出被子,压低了声音叫:“陈沧……”
裴景言取一张椅子坐她床头,握住她见骨的手,“我是大哥。”
安度迷瞪瞪掀眼皮,半蒙的目光数十秒才清朗,“……大哥。”
她一下接上昏迷前的事,手忽地发抖,“韩、韩楠!”
裴景言摁住她,以力量安抚,又听安度呓语道:“我们、我们真的害死了韩楠的妹妹吗?因为我的自私,我的提议,我为了奶奶……”
“不是,安安。”裴景言低声回答:“当年奶奶提前得到手术资格后,你立刻要求我为他们寻找肝源,但以韩槿那时的身体情况,即使手术的是她,也会因为排异反应撑不了几天。”
安度还在抖,“但我还是说了那些话的,对吗?我也间接害死了奶奶。”
“是你一时心急,安安。”裴景言垂首,心底轻叹,“谁都不是圣人。换谁都希望自己的亲人活下去。”
“害死奶奶的凶手……”裴景言哽顿一会,将宋梦与母亲之间的等号划除,才道:“已经伏法。”
他摸摸安度的头,“宽恕自己。”
安度仍是孱弱,松散地对话两句,又昏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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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初亮,裴景言坐在安度床头守了一夜,肩背皆僵,他正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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