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代表永恒的守候,而蒲公英代表无法停留的爱。
——她终究还是将他们弄散了。
*
“安安,怎么在哭?”轮椅由裴启云和安岑推着,易美珍将蹲在地上抱臂抽泣的安度扶起。
安度抬头,发现自己被转移到了郡城旧时的家宅,灯光盈暖,饭菜炊香,窗外可见星月清湛。
她惊喜道:“奶奶!”
安度视线后放,头一次看清裴启云和安岑的长相,试卜着轻唤:“爸爸?妈妈?”
易美珍笑容舒开,回头对他们道:“看看你们的女儿,出落得标志漂亮,今年和你们一般大喽!”
父母容貌皆停留在离世的那年,没有变老,安岑看上去和安度如孪生姐妹,骨子里透着婉约,她牵起安度的手,对裴启云感慨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她只有六岁。”
裴启云眉目俊朗,虽和安度年岁相近,倒很有为人父的慈祥,他轻抚两下安度头顶,欣慰地说:“安安,你是我唯一承认的孩子。”
他揽住安岑肩膀,和她低语:“你也是我唯一承认的妻子。”
安岑释怀地摇摇头,“都过去了,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安度遗传了安岑的五官,做起表情又仿了裴启云神态七八分,她看着他们,只觉得倍感微妙,大约是天然血缘亲近,竟能弱化去二十多年的陌生。
她即使神思懵懂,也知他们已是故去的人,但她并不害怕,心道父母话里有话。
易美珍招呼儿孙吃饭,“我们难得和安安见一面,要吃真正的团圆饭。”
二十七年来首享天伦,安度暂忘不愉,和父母如同龄人般交流着自己生活种种,有年代带来的沟壑,她解释着很多新兴术语,饭桌上欢言阵阵。
正说笑,灯光骤灭,安度眼前一黑,碗里的鸡鸭鱼肉全变成石头,旧宅轰然倒塌,连带周围的建筑一起,灰烟散尽,目之所及,一片废墟。
坐在对面的裴启云和安岑模样大变,他们僵硬起立,浑身是血,四肢变形,鼻梁歪曲,眼球突出眼眶;而易美珍形体也一瞬枯瘦蜡黄,目光浑浊。
三人以逝世时的姿容示人,直勾勾盯着她。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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