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丝滑的触感瞬间弥漫上整个身体,他反应了过来,手一顿,之后慢慢向上,抓住了一角。
心跳得更加恣意,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地想要掀开盖头见到他的姑娘。
而他也这么做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段槿煊怔了一下,下意识眯起眼,而后就罩下来一个阴影,把那光尽数挡去。
——是他。
可她不敢看他。
连君则不再动作,就只那样望着她,目光痴痴落在她的身上。
她穿的是那日的红衣,后来他才知道这竟是她娘亲为她准备的嫁衣。
红衣泣血、笑容凄然,那一幕在他心里灼了一个窟窿,鲜血汩汩外涌。
直到她醒来,那窟窿才不再流血。
可到底是留了疤。
每每想起,还会隐隐作痛。
目色也疼。
可坐在床上的人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一直不说话,她也就更紧张,眼睑不停地眨动,她嚅了嚅唇,声如蚊蚋。
“接下来,要,要做什么?”
连君则身形一动,半握拳置于唇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道:“酒,该喝合卺酒了。”
说着他就去桌上拿了酒过来,坐到床边交给她一杯,穿过她的臂弯,两人相交而饮。
合卺酒,合卺酒,酒喝尽了,就只剩合卺了。
连君则侧着身,手轻轻拂过她的满面红妆。
他的手也沾了一层薄汗,颤抖发烫的指尖引得她也不住颤栗。
在她脸颊流连片刻,连君则抬手摘掉了她的凤冠。
霎时青丝如瀑,衬得她面容更加白皙,那点绛双唇也格外鲜艳。
此时的黑白红,是绝色。
一缕墨发不经意缠在了他的指上,他轻捻,发丝恢复了往昔的柔顺,带着一丝凉意绕上心间,绵柔的窒息。
他喉间一动,覆唇上去。
段槿煊偏过头嘴唇紧紧抿起,晕生双颊。
几声“窸窣”扯回了她的注意力,连君则正在她的发上绑着什么。
她定睛——
是红绫。
她轻轻闭上眼,堵在心里的东西化作眼泪从中间渗了出来,打湿了不断颤动的睫羽。
包含了太多情绪的叹息落在了发间的红结上,连君则拥她入怀。
“本来是应该明天再给你束上的。”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可我等不及了。”
“槿煊……你是我的。”他说。
他喃喃地说:“你终于是我的了……”
他抬起身,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她的唇有口脂的香甜,也有夜雾的凉度。
——外面突然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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