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看着灯上的那几个字,烛火随风扬起她的唇角,是比烛光还要明媚的存在。
揽月湖结了冰,厚厚的一层,她没办法让这河灯逐水,只能用石块砸了个窟窿出来,将河灯浸在这小小一隅之内。
风推着它往前走,寒冰不准它往前走,它一下一下撞上去,花瓣撞碎了,花蕊撞散了,它还是孤注一掷地向前,不死不休。
真是倔强得很。
她轻笑。
跟她一样。
她一直盯着中央的那一抹光亮,眼睛酸涩,雾气弥漫上来,光亮变成光斑,眼前星散一片,像极了去年的护城河,繁星缀满,好不热闹。
她记得那时也很冷,不过有他在她便不再怕冷了,周身是他的体温,暖暖的,很舒服,也很安心。
抬头便掉进了那更加温暖的目光里,比护城河的水更甚,比他的体温更甚,竟还带了些灼烫的光,堪堪闯进她的心坎里,欲罢不能的熨帖。
她沉沦了。
那个目光是真是假她已分辨不清,也不想去分辨,她只是在想,那样的温柔,便是溺毙于其中,她也死而无憾了。
太短的一生,这是最长的一瞬。
叹息声凌风骤逝,待她回神,发现那盏河灯早已不见,徒留洞中清水漾漾。
应是被风吹走了吧。
也罢,明日就能成真的,也算不上什么愿望了。
她想象着他称帝的情景,他那么好看,随随便便站在那里,神是沅芷澧兰,态是光风霁月,颜是竹青松瘦,色是霞明玉映。
宛若天人。
她爱的人。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扬洒天际,无穷无尽。
冰面迎着月光在她身后投下了一个孤绝的剪影。
是片片相思坠满地,一影成双无人提。
天亮了。
段槿煊已在窗边枯站了一夜。
明黄的龙袍上沾满了霜,再暖的地龙也难以融化。
心是冷的,骨是冷的,血肉肌肤都是冷的,哪里还暖的了呢?
心肺已经疼到麻木,如若不是愈加浓重的血腥味,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又吐了血。
手往嘴边随便一抹,鲜红的血,惨白的手。
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让她又想到了两样同色的事物——
红梅、白雪。
多么美的颜色。
红白之中有一林,林中有亭,亭里二人,人前是琴,琴声已亡。
白红之际是一林,林内有亭,亭中二人,人间是茶,茶香已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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