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煊收入眼中,胸有成竹地扯扯嘴角,跟他说:“原本是个什么性格便是个什么性格,不必为任何人任何事所改变,人活一世,若整天都端着装着,累不说,也太可悲了。”
她长长的眼睫扇了扇,如蝶翼般脆弱,眼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她劝的是他,说的却是自己。
逢场作戏,她是行家。
自嘲一笑,她戴上已经刻入她骨血的面具,笑言:“所以,以后贵君在朕面前,只要不出格,想怎样便怎样,朕不会怪罪。”
孟靖真抬眼,仔仔细细端详,那不失庄严的神态,那恰到好处的微笑,一切的一切,完美无疵,看不出半分破绽。
他似是有些佩服了,这样的滴水不漏,还能让你无条件地相信她所言之语,他要学的,还很多。
这样想着他已俯了身,“臣谢主隆恩。”
而这时段槿煊又开了口,仿佛自言自语,“原本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舞象之年,竟入了这乌烟瘴气的皇宫,可怜可惜、可悲可叹……”
她说得极轻,恰逢此时风入殿,又将她的话吹散几分,孟靖真肯定是没听清的,他探了探身,凑过耳去,寻问道:“陛下刚才说什么?”
段槿煊回过头,流苏在空中划了一个晶亮翩然的弧度,映在她的脸上,光影斑驳,影影绰绰,可那唇瓣的弧度却还要翩跹,她淡声说:“‘人不轻狂枉少年’,朕希望贵君也是如此。”
她在笑,很好看,很美。孟靖真愣愣地看着她,他张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该说什么,就那么看着她,墨瞳如雪洗,散出了一道薄弱的光。
段槿煊回望半晌,委婉地下了逐客令,“贵君今日送的茶点甚得朕心,等下次朕若是想吃了,定会去昭平宫讨要,贵君可不要推脱才好。”
孟靖真眨了眨眼,回了神,忙回道:“是!臣定会提前准备,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嗯。”她略微点头。
孟靖真识趣地起身行礼,“陛下日理万机,臣不再叨扰,臣告退。”
“好,贵君且回宫吧,朕改日会去看你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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