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宠妾灭妻的父亲为了仕途经济,想把自己这个不得宠的嫡女卖给上官,做人家傻儿子的妾室,她从下人那里听到风声,当年年幼的自己大概心里是很痛苦的,但再痛苦,她都没将希望放在她那冷酷无情的父亲身上。
夜半时,她穿得格外单薄的蜷缩在那株老桃树下,在春寒里冻了一夜,第二天就发了高热人事不省。
怕自己躲不过被亲生父亲抛弃变卖的命运,她怀揣着那点微薄的希望,偷偷让人传信给了姨母,若是对方愿意费心救她这个关系疏远的外甥女,那是对方好心,若是没有希望,那她就绞了头发去城外的南山寺做姑子,也总比被人卖了强。
那是她年幼时破釜沉舟的赌博,赌的是自己那浅薄的未来。
幸好,姨母救了她,她得以脱离姚家这个泥潭,离了这住了多年却从来不是家的地方。
想起上辈子父亲进京探望她时那张战战兢兢的脸,以及他身边嫉妒羡慕却丝毫不敢再为难她对她伸爪子的宠妾夏氏,姚青垂头一笑,曾经挡在她面前高山一般可怖的敌人,随着她的成熟和强大,最后居然变得无足轻重。
那时候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长大了。
她不再是柔弱无依的母亲哀哀哭泣时无能为力的小姑娘,也不再是被姚家主宰命运的小可怜,她的路,随着她嫁给沈惟铮这个人,变得和以往截然不同。
她仗了沈家的势,沾了沈惟铮的光,否则她家里这门难缠的穷亲戚还真没有那么好打发。
只是,她同样知道她凡事只能靠自己,她嫁给沈惟铮,做了掌家夫人,凭的却不单单只是他那句轻飘飘的愿意负责,她在成长中付出的努力,耗费的心血,一点一滴最后全都回馈给了自己。
她从来不是被人护着天真无忧的命,所以必须得自己立起来,一步一脚印的走下去。
很快,她和海棠到了一家人用饭的花厅。
因着夏氏喜爱花草的缘故,这花厅里里外外都摆满了各色盆栽与鲜妍花朵,身处其中,颇有几分雅趣。
她进门时,一家人早已落座,一对长辈,一对儿女。
饭桌上首坐着她那个早已多年未见的父亲,人到中年,姚父作为一家之主,被夏氏和儿女们敬着哄着,眉眼间有些威严之意,他拨了拨手上的碧玉扳指,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坐吧。”
旁边夏氏容貌美艳,透着熟透了的风情,掩嘴一笑,“老爷,虽说咱们是小户人家,不大讲究规矩,但这让父亲等着女儿,却也是不大好,日后若是大姑娘去了别人家里,少不得让人道声没规矩啊。”
夏氏一开口,饭桌上四个人登时将视线全都定在了姚青身上。
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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