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眉头微皱,看样子有几分不痛快,旁边夏氏的亲生儿女,长子倨傲不屑,次女隐含讥嘲,行-事做派当真是一家人。
从前年幼的姚青,惯常垂头隐忍,学的是忍辱负重的做派,在这个家里,除去死去的母亲,她就是最大的靶子,纵然这家人内里有隙,一遇到她,瞬间就能抱团“对敌”。
安安静静的在饭桌前坐下,她似是对周遭的恶意视若罔闻,上辈子她是如何做的呢,去往帝京,嫁给沈惟铮之后,不过几年功夫,她就让人暗地里寻了姚父的错,罢了他的官。
她那满脑子只想卖了她换取仕途利益的亲生父亲,看在血缘与生养之恩的份儿上,她只断了他的官途。
至于夏氏,多年来她仗着姚父宠她,从小到大用了数不尽的阴损手段针对她,姚青就在这府里塞进了一个青楼花魁,抢夺她最看重的宠爱,让那手段高杆的花魁收拾得她苦不堪言。
至于她那对儿女,明里暗里屡屡碰壁,同样不失她的手笔。
姚青慢慢咽下味道不错的饭菜,神色平淡,或许她曾经是无人疼爱的小可怜,但她绝对不是以德报怨的良善之人。
曾经她被困在这个牢笼里的时候多恨他们啊,恨她宠妾灭妻的父亲,恨夏氏的面甜心毒,羡慕嫉妒她那对备受宠爱的兄妹,她的世界里,他们就是最大的敌人,最难以逾越的高山险阻。
现在呢,一切重新再来,她坐在他们面前,心绪却静水无波。
盖因她知道,她已足够强大,已拥有能够反击他们的心性与力量。
这辈子,她依旧会收拾身旁这四个人,只是手段会更纯-熟隐秘,决计不会让他们影响到她未来美好人生中的一分一毫。
今日是三月初三,距离姨母过来江州接她入京,还有十日。
十天,足够她做许多事情了。
***
一家人用过饭后,姚父将大女儿叫进了书房。
等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他面前,隔窗而过的日光中,他难得的仔细打量了她。
将人看进眼里之后,他第一感觉就是瘦。
十二岁的小姑娘,还不如小她一岁的妹妹来得健康结实,苍白瘦弱的站在那里,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端茶看了一会儿,许久才回过神,说真的,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女儿,若非这孩子容貌上兼具他与妻子的长处,眉眼间有几分稚-嫩美人的痕迹,他都要怀疑这是哪里来的逃难丫头了。
想起昨晚夏氏同他念叨的要养好人送进知府的那番话,他皱了皱眉,“这几日-你身体将养的如何?”
比起嘴甜爱撒娇的小女儿,眼前这个他相处起来甚是生涩,只能像训-诫下属那样威严板正的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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