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傅少宁倚在她房间的门框上,两只眼耷拉着眼皮,眼底沉淀着浓重的黑色素,轻声问她:“你准备好了吗?”
今天又是去看夏医生的日子。
陈依冉不想准备。
她甚至不想去,她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或者坐在天台上发呆,要是她实在找不到自己,或许死也是一种解脱。
但她不能。
她不能让傅少宁的苦心白费。
为了她的事,这个男人憔悴了许多。
“嗯。”陈依冉鼓足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从床边站起来,背上一只挎包,和他出门了。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忽然发现,马路边已经有工人师傅开始挂红灯笼和彩灯,她这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快过年了啊。”
“嗯。”傅少宁回了她一句。
随后两人沉默。
想到别人团聚,她却还在为自己是谁这么离奇的问题奔波治疗,陈依冉心里想被人拧了一把。
不好受,太不好受了。
她又转头问傅少宁:“你今年过年怎么过啊?”
“买|春联,买灯笼,买糖,买肉。”傅少宁回。
陈依冉:“……我是说你过年总要回家的吧……别老盯着我了,回家吧。”
傅少宁没回答。
到了夏医生的办公室,她脱下身上厚重的大衣,鼻腔里很快灌进一股熟悉的味道。
机器味儿和消毒水味儿。
都是她讨厌的。
常规地和夏医生交谈,硬着头皮听着夏医生对她测试题的分析,她一言不发。
夏医生忽然停止讲话,盯着听他说话毫无反应的她,眉头紧锁,很久后才对她道:“其实你现在心里状态很平稳。”
“嗯。”她点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想不起来任何事情。”夏医生想了很久,才不思其解地问她,“陈小姐啊,我们开诚布公,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依冉抬头看向夏医生:?
“我是说,”夏医生很真诚地看着她,“你真的失忆了吗?真的对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
“我真失忆了。”陈依冉说得无比笃定。如果不失忆她干嘛要来这里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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