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伸手揉了揉鼻梁而已。男人放下手,稳靠着车座,还是沉默。
周幼里垂下眼睛。
她重新看着车窗,镜子里的梁胥离她很近,他没有睁眼,抿着唇,唇形极薄,看起来有些冷酷的样子。
周幼里靠向车窗。
他们在别墅附近的餐厅下了车,走回家以后,周幼里故意在客厅逗留了一会儿,她以为梁胥会叫住她。
班主任说了那么多,几乎细数了她在校的桩桩件件,从不佩戴校徽开始,到不守纪律、上课睡觉,不交作业、成绩倒数,再到搞小团体霸陵同学——她以为梁胥至少会问一句的。
不一定是劝她改正,做一个好孩子,她知道他对自己从没有这种要求,但至少,至少,他应该问一句,不是吗?
问一句“会坐牢不知道吗”、“想进少管所是么”,作为一个监护人,作为一个家长,一个“爸爸”。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
在校长办公室,在餐厅,在车上,她以为碍于旁人难以开口的梁胥,回到家中,只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依然什么都没有问。
她慢吞吞换好鞋子,落在梁胥后面,绕到餐厅倒了杯水,而梁胥放下包,整理文件,夹在手臂间走回了房间。
周幼里躺在床上。
她进房时重重摔上过门,又在犹豫过后把门悄悄打开,留了一个缝。
她想她和梁胥的房间就在同一楼层,中间隔了书房,关上门就听不到响动,万一他突然走过来了呢。
万一呢?
周幼里闭着眼睛。
她试图再睡一觉,然后自然地被梁胥摇醒,这样就可以表现得不那么焦躁,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自己表现得淑女一点,不歇斯底里,会被人喜欢,像个真正的淑女一样。
但她没能这样。
半睡半醒之间,周幼里听到梁胥打开房门的声音。
一开始,他的脚步越来越近,她听得混身紧绷,紧接着脚步声远了,他突然开始下楼梯,走到客厅去了。然后她听到房门拉开的声音——
又“咚”的一声,落下闭合的重响。
/头骨/:他对此并无愧疚。
钥匙插入插孔一转,马达轰鸣,汽车的表盘齐齐亮起。一直到机械女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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