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秦姑娘,厚葬了罢。”
曾出生入死的下属,他不愿放弃。若能借由突厥人的手灭了裴家,这结局再好不过。
皇位无论由谁来坐,都再不可能由他来坐。
江山历历,比不过与她耳鬓厮磨的朝朝暮暮。
风月无限,亦比不过她展颜一笑的这瞬间。
太子轻轻抬头,想起云州城外她眼中含泪,哀声劝他:“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生和死之间,有无可逾越的距离,而任何妄图踏破生死的人,都不会得到满意的结局。”
他不怕。
宛如编织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梦。银杏水的清凉洒在身上,她在他怀中醒来,一眼便望见他腕上小小的铃铛。
“夫君?阿蛮走了吗?”只留一魄的她被他养了这许多年,仍是懵懂天真,“要睡觉了吗?我们何时再生个小娃娃?”
他微笑在她身旁躺下,隔着薄薄的衾被抱住她。
铃铛声动,符香入鼻,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她身上,她恬静的睡颜越来越淡,越来越淡,像是若隐若现的轻烟。
是梦又如何,梦亦是人生。
不过数十年,弹指一挥间。
“女儿你且顾不过来,又想要小娃娃啦?”他俯下身,轻吻落在耳边。窗前案上一本旧书,书页翻动,露出两张栩栩如生的纸影,一大一小,大的娇俏动人,小的活泼可爱。
他指尖微动,似有似无在空中划圈。
岁月人间不知程,但愿长醉不复醒。
情深几许不必相问,生死从来无人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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