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珠心里有些怀疑,但还是快步走到案板前拿起剩下的山楂糕递给小喜。小喜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怀珠手上的山楂糕饼,掉下眼泪。到底怎么了?怀珠问道。半晌,小喜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对不住你,是小武。怀珠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缓缓放下手里举着的食盒。他怎么样了?怀珠问道。兴许是被赶出宫了,小喜这句话轻飘飘的,好像半晌都落不了地。怀珠愣住了,和小喜默契地同时避开彼此的眼神。
怀珠好像在心里悬了很久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却在落地的刹那碎裂开来,溅的心底一片狼藉。从第一次见到小武,快有十年了。她以为十年是细水长流终成湖海,结果不过是流进了沙漠里的小水塘,在一场瓢泼大雨中不见了踪迹。或许十年太长了,细水长流终有止。或许就像怀珠低着头不停掉落在地上的泪滴一样,连她自己也不自知。
怀珠,我要出宫了,小喜言语里并无半分喜悦。怀珠呆呆地转头看。小喜已经哭到哽咽,只能从喉尖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太后把我指给了蔡公公。怀珠猛地看向小喜,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竟然来的这么快。蔡公公是宫里给太后梳头的老太监,四十多岁了,刚刚请旨准备出宫。
我求太后给我指婚,不是小武也行,只要是个男人就行,可是太后把我指给了蔡公公。我知道这件事闹大了让太后丢了颜面,我还以为我是她最喜欢的贴身侍女,为了这个颜面,牺牲我的一辈子,小喜平静地诉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嫁给蔡公公,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怀珠猜不到,此刻她也没办法站在小喜的角度为她着想。她想问很多问题,关于小武,关于他们是怎么熟起来的,他们会聊什么,他们是怎么一个私相授受,关于那些或许可以填补她内心的困惑与空白的地方。还有,他真的爱她吗?
为什么是他?怀珠终于问出口,却是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其他那么多侍卫?小喜没有回答,走出了小厨房,怀珠没有跟上。当天晚上,小喜就出了宫,她们再也没有见过。
怀珠犹豫了许久,终于办事的时候刻意路过神武门,鼓足勇气上前询问一个侍卫,小武的下落。革了职,在内务府挨了几十板子,侍卫如是说,带着好奇打量怀珠。那他还活着吗?怀珠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听到不愿接受的答案。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侍卫说,我也是好奇啊,他怎么这么受宫女的待见,还都是老佛爷宫里的。怀珠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什么,怔怔地走回慈宁宫。连着失去两个她心中的朋友,她心里已经七零八碎了。每日里她除了给老太后做点心,就是一个人发呆,过了几个月才勉强把自己重新拼好。可她知道,裂痕会一直在,就像瑜妃的死和她没来得及再给她做核桃鲜花饼。小喜曾经是太后名义上最宠爱的宫女,可是却能狠心毁了她的一生,仿佛小喜不是一个有感情有欲望的人,而是一个满足她自己需求的装饰与工具。那怀珠自己呢?她的日子已经如履薄冰了,而她心里对老太后杀了瑜妃的猜测也在与日俱增。
过了些时日,小喜和小武的事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老太后的日子一如往常,宫里仿佛从来没出现过小喜这个人。李公公找她说过一次话,又一次告诉她,做奴才的最有价值的事就是保护住主子,哪怕自己有点牺牲。伤了主子的面子,那说明着奴才当的就不够格。她忽然觉得一阵悲凉,想起了小时候看过一次的皮影,各样的人偶被人拎着,配着声音台词,演出着定好的戏份,不管是苦是甜都要照着剧本来。或许根本也成不了人偶,只是提人偶的线,被拽着提上提下。她没敢对小喜被指婚给蔡公公的事表达什么自己的看法,只是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毕竟李公公也是太监。
☆、单纯
瑜妃虽然和静妃一起入宫,但两姐妹之间来往不多。如果说皇上有时还会碍于太后的面子去看看皇后的话,那静妃就是日日夜夜坐冷板凳了。怀珠想到她还在瑜妃娘家府里做丫鬟的时候,府里的人总是暗暗比较着她们。两个人岁数相仿,静妃稍长一些。瑜妃那时还被唤作真儿,是大福晋的女儿,静妃被唤作如儿,是庶出。在府上的时候,总是如儿更得人心些,她平日里话不多,总时不时地在屋里或院子里发呆,要不然就是和她额娘呆在一块。而真儿总是要拽上几个侍女,陪她跑上街上玩去,要是伺候不周到,伤着了或者过了回府的点,挨罚的都是底下的人。再到后来,府里的侍女们都怕被她抓着出去玩,见到她大都绕着走或者找借口不去。怀珠是厨房的烧火丫头,成日里呆在厨房里,跟着大师傅学做饭,总是能被真儿逮个正着。她便也格外顺从地跟着真儿上街,顺便偷着帮大师傅买点给厨房的人做加餐的食材。其他侍女陪真儿上街就是跟着或者帮她拎个包认个路,连买东西的时候都也不给什么意见,只是一味的顺着真儿。怀珠从来不爱顺着真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顺着她,不顺着她,兴许以后她也不爱拽她出来玩了,就能踏踏实实地跟着大师傅待着厨房多学几道点心了。在府上的时候,怀珠并不受其他侍女的待见。她们总在背后里议论怀珠长得难看却好打扮,最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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