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认真地答。
两个人在神武门口站了片刻,正赶上又一次换班。你不换班吗?她问。再值一班也行,他看了一眼神武门答道。“我现在在太后宫里”“我听说了瑜妃娘娘的事“两人同时说出口,也在听到对方的话的时候同时噤声。沉默了片刻,小武先打破了这平静。我家里是旗下的,不是官,在东直门那边做点小买卖,也算是养的活一家子,家里没人抽大烟,都是本分人。她咬了一口糖葫芦,冰糖在她嘴里慢慢融化,不一会嘴里的味道就由甜转酸了。好酸啊,怀珠没有接茬,怕他说出什么她不敢答应却又不愿拒绝的事来。她眼睛眯起来,像是倒了牙。一年不见,牙坏了?他打趣道。
这时候,小喜从偏殿里丧着脸出来,朝着他俩走过来。怎么了?她问。是我阿玛来的,说我额娘病了,家里没钱吃药了,怕是撑不过去了,小喜说。你的月钱呢?怀珠问。每个月都拿去给家里,家里弟弟刚办完婚事,没剩几个钱了,小喜答。我有,我回去给你拿,先应急,之后再还我,怀珠说着把手里的糖葫芦塞进小喜手里,朝着宫里快步走。
怀珠回来的时候,看见小武和小喜站在原地聊着天,小喜手里的糖葫芦已经吃得见底了。见到怀珠,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给你吃光了,下次连钱一起赔你。没事,我正好怕胖呢,怀珠说着把手里的钱袋放到怀珠手里,把她手上的糖葫芦棍拿下来。谢谢,下个月领了月钱我一定马上还你,小喜转身走进偏殿里。
她也是太后宫里的?小武问道。是啊,太后最喜欢的宫女了,怀珠自顾自地说道。小武没有接茬,反而问道,你不爱吃糖葫芦了?她沉默了许久后答,不知怎么的,最近吃甜的酸的总是牙疼。
进太后宫门前,她俩迎面碰上了来给太后请安的大阿哥,连忙退到一边。大阿哥不往前走了,反倒是走到她们面前。以前见过你吗?大阿哥问道。小喜抬起头来。大阿哥沉默了一会儿,转向怀珠,问你呢。怀珠不敢抬头,只道,我是新来的。之前是哪里的?瑜妃宫里的。我那个嫂嫂啊,人长的美,就是死的早了些,可惜了。怀珠猛地抬起头来,大阿哥像是被她的眼神吓着了,不再理会她们,径直走进了殿里。怀珠起身,扶起旁边的小喜,刚要往里走,小喜低声说,我跟过他。怀珠万分没有想到,一时之间愣在了那。看四下无人,小喜接着说道,本来以为真能一直跟了他,哪怕做小,怎么说他也是大阿哥,皇上的堂弟,万一以后真能当皇上呢。可他后来,压根就不认账。我可能就是没有这往高处嫁的命。在宫里,跟宫女可是杀头的罪,他怎么可能认,怀珠找了点借口安慰她。其实怀珠心里也是有些吃惊于小喜的大胆,她先前在瑜妃宫里也好玩,外人看来不守规矩,不敬主子,但总还是不会做太出格的事。而小喜这事要是被人发现,大阿哥可能还能得些太后的庇护,她估计就是被拿来以正宫规的结果了。她也听说过大阿哥其实并非良人,家里虽有正室侧室,却总也舍不了沾花惹草。跟小喜走进殿里的一段不长的路上,怀珠打量着太后宫里这些忙前忙后的宫女们,脸上或多或少藏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有多少人“跟”过大阿哥,又有多少人想要“跟”着大阿哥?
小喜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她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时候竟让她想起瑜妃。你说小武娶亲没有?小喜一边理着下午老太后吃剩的食盒,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小武?怀珠反问道。就是早上跟我们说话的那个神武门侍卫啊,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小喜笑着,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出来的自喜。怀珠当然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他们怎么能熟的这么快,当年他们可也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知道彼此的名字,而她就站在那一会儿就知道了。当然记得,怀珠听上去有些不动声色地答。你觉得,要是嫁给他怎么样?小喜拿起食盒里老太后剩下的一块山楂糕饼,递给怀珠。你才见他几面,就想嫁给他了?你了解他多少?怀珠把糕饼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山楂馅的,一下就酸到了牙根里。我也到了该出宫的年限了,再不为自己盘算可能真得被指婚给太监了,你别看宫里这些总管太监们表面上都对底下的宫女太监一样的态度,其实他们私底下都还是向着底下的小太监们的,心疼他们都挨了一刀,总想着找个体己的人照顾后半辈子。谁也没曾为咱们想过,嫁给太监那是人过的日子吗?小喜一股脑的说着,怀珠趁这个功夫把山楂馅的糕饼全塞进了嘴里,忍着酸咽了下去。小喜也拿起一块糕饼,一口一口地吃着。小喜跟着老太后有几年了,带她的姑姑出了宫之后,就是老太后最看得上的宫女了,人聪明伶俐脑子活泛,陪老她后下棋打牌,还总是能讲些笑话,很是招老佛爷待见。哪怕平时犯点小错,也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兴许可以,我也不知道的,怀珠如实回答。
怀珠和小喜给老太后上烟的时候,大阿哥还在。点完烟退出殿来,李公公跟上了她,告诉她,他想好了,收她做干闺女。
那个晚上,怀珠躺在铺上失了眠。她转过头去看身旁睡着的小喜,一束月光穿过窗梁照进来,横搭在小喜的脖子上,像一柄带着银光的剑。她不自觉地把手臂抬起来,悬空架在她脖子上方,剑立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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