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翊也不急,知道她有话要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默然等着。
“有爸爸到底是什么感觉?”沉默了好一会儿,安诺才突兀地问了一句。
时翊手上动作一顿,僵了一瞬。
安诺没要他的答案,像是回忆一样喃喃自语。
“我有记忆开始,爸爸就只有个定格在老照片里,一个年轻男人的影子。”时翊看不见的地方,安诺牵了牵唇角,“我和爸爸还挺像的。”
“说实话,大概是从来没得到过,所以我,倒也没有特别特别难过的感觉。就像是知道,哦——那份爱是我注定要缺失的,那我就不想了吧。”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妈妈,都对我很好。我还有从小陪我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
安诺说得零散,像是在记忆里的哪一条突然跳出来,硬蹦到她面前,她就被动地说一两句。
“但是依萱姐不一样。当年那场车祸,她已经五岁了。”安诺说得小声,也不知道时翊在不在听,“其实,曹叔叔当时是可以走掉的。那天晚上爸爸回家,曹叔叔去机场接他。他们俩的车,就停在斑马线前面等红灯。”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半夜还会有车子像疯了一样无视红灯直接撞过去。”
“还撞漏了油箱。”
安诺声音很平,像是尽量想让时翊听上去,她在讲别人的故事。只是身体不自然的僵硬做不了假。
时翊紧了紧下颌线,没有打断她。
“因为后排车厢的挤压,爸爸下不来。曹叔叔下车想救他,结果……”
她懂事以后,就找过当年这起酒驾肇事逃逸,致两人死亡的交通事故旧闻。报道里的名字,只剩下冷冰冰的曹某和安某。
两个家庭的父亲、儿子、丈夫,就此消失在这一夜的火光里。
安诺没再说下去,搂着时翊的胳膊紧了紧。极轻极轻地念了一句,“他们得多痛啊。”
不光是曹叔叔和爸爸。还有活着的人。
时翊胸前,几丝热意透过布料,渗到心口。男人搁在她背后的手,捏得骨节泛白。
安诺闷在时翊心口,呼吸沉长,顿了好久,又说:“后来,依萱姐的妈妈又出了点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妈妈他们,就把她接到家里来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