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骤然张大,似乎被我的单刀直入吓了一下。
“那颗头呢?”我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拿到云萍去,一路人多口杂,会暴露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我一眼:“你他么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拿来,我帮你料理了。”
他许久才恢复平时的和缓神色,可笑容中还是微微蹙眉,看着我问:“你会诡道?”
我看回他:“不会,不过我在火葬场打过工。”
你知道的,总会是一百块橡皮
“铁的熔点大概是1500多摄氏度,而人体最难燃烧的骨骼,主要成分是磷酸钙、碳酸钙和氟化钙,大概在8-900度时就会分解,所以铸剑的炉子,烧一颗头理论上应该没问题。”
金光瑶对我这番艰深理论没有回应,用木匣捧着那颗贴满符咒的头颅,眼中不知是何神色,似有悲悯,又有怨毒,又似乎有几分踌躇。
“事已至此,”我看着他,道,“怎么办,你还想留着过年?”
他被我逗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有几分苦涩。
于是他终究连着木匣丢进炉底,木匣被提前灌了油脂,立刻噼噼啪啪烧成一团大火。
“怎么……先前竟没想到呢?”他盯着那团火,喃喃道。
“没办法,你们这边不时兴这个,”我抽扯着鼓风的设备,热气已经把我全脸蒸的通红,道。
他到底是个男人,把风箱接过去了。
我们同时沉默,空间里只有风动的韵律和炉底咯咯喳喳的声音,过了一会,咯咯喳喳的声音也没有了。
我凭经验判断,烧完了。
他把残魂收在锁灵囊里,直起身,鬓角也微微汗湿,额上朱砂有些流淌下来。
若是换了寻常人,满身是汗的样子多半有些狼狈,但他这幅形貌,倒显得有几分妖艳。
他很温柔地笑起来,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我,问:“你刚才说那什么熔点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么?”
一股凉气从我脚心串到后脖颈,我不假思索地答道:“不一样,女人的熔点比男人高三千度。”
他眯着眼,笑说:“胡说八道。”
我回答:“你不胡思乱想,我就不胡说八道……”
于是他这次真正地笑起来,有声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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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沿着小路往外走。
我走在他身后,很慢很慢。
他就也慢下来,立在夜色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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