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美珍尴尬地笑一笑,看着坐在主位泰然自若的碧莹,她好像成了晚辈。
“美珍小姐快请坐,我家那位过年回不来,钧安今天来可逮着仲平陪他逛庙会,他们等会儿就回来。”
碧莹今天穿一身贝壳粉缎面长袖旗袍,胸前用作缀花的珍珠光亮柔润,仿佛将初春粉色云霞般的樱花穿上身,领口露出几根内里保暖的兔毛,连同贝壳粉色显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粉白。而美珍认为她自己宝石红的夹棉袍子相形见绌的老气,外表绣得再花团锦簇都不能遮盖她浑身的穷酸气。她不由得忐忑,夹着二郎腿,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只得十指交叉抱着膝盖,默默祈求仲平快些回来解围。
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没喝过英式下午茶,后几十年的人生更不会遇见如此“难喝”的下午茶。她完全品尝不出斯里兰卡红茶的美妙,因为她感觉在经受淑女教育的碧莹面前她简直是刘姥姥,一只不知礼数的母蝗虫。当她用茶匙搅拌咖啡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她似乎瞥见碧莹嘴角有一丝笑意;当她右手端起咖啡杯谨慎地抿一口,她发现碧莹正得意洋洋地一手举杯一手托茶盘;当她如释重负地放下杯子,碧莹像是精准捕获猎物的猎手,鄙夷地笑她杯口处的口红印。
她不想留下吃晚饭了,美珍恍然大悟为何小开从不领她去宴会玩乐。她可怜的自尊心再也经不住一遍遍对她出身教育的拷问,来自于一个平凡家庭难道是过错吗?姑且她的家庭在温饱线以上,已然比底层农民优秀太多,她不该受这种野调无腔的苦,难道她不比乡野村妇更有资格当仲平的太太?
美珍搁下茶杯猛地站起身说:“我想我还是先回去罢,呃……我有一些不舒服,先回去……回去歇息。”
“哦?美珍小姐不如等仲平回来,我好让司机送你回家,你一个人走了,仲平会责怪我欺负你呢。身体哪里不舒服?我这里倒有一位医术精湛的医师推荐给你。”
“不……不了,我会跟仲平讲清楚。”,美珍抓起手提包,顾不得穿上外套便急匆匆地往门口走。
“这是去哪儿?外面天冷,怎么连大衣也不穿?”,迎面走来牵着钧安的仲平,美珍可算盼来救星,上前握着仲平的胳膊不放。
没等她开口叫苦,碧莹先站在远处喊仲平道:“哥——”
到底是碧莹心虚,先露了怯。从小到大仲平没听她当面叫过几回“哥”,除了闯祸惹事喊他哥哥,请他出来撑腰护短,再者就是闹到父母那里,撒娇求他美言两句,或者直接顶包。仲平最了解她的脾性,眼下大抵是欺负别人自知理亏,先拉拢拉拢他。
“叫我做什么?你就这么招待客人的?”,碧莹气仲平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她,脸上无光,自顾自地坐下不回话。
却是钧安率先解开僵局,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