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大方地说,这不就对了么,一家人,帮帮忙抓虱子也不愿意。
看来他也是受不了虱子的存在了。
仲砚的确不如以前体面干净,他这样短的头发上居然也长起了头虱。那是从战争以后开始长起来的。
他这人向来站时如松,坐时如钟,所以帮他篦头,一点不叫人辛苦,我请他把头怎样偏,他也很配合,角度总是适度的。
我想起曾经也给姆妈抓过头虱,连连叹气。
他听见我老这样叹气,转过身来关心我,问是累了么,如果累了,下次再篦。
等我一提起久无消息的叙荷,一时两人都怅然若失,沉默了下来。
记挂着尚在的亲人,我心里总是不安稳的。
但自从仲砚那晚安抚过我,以及做过那个梦以后,我再也没有在晚上起来,惶惶不安而游荡于家中了。
叔叔
我在家里能轻松的一段时间,是常常去照顾我一位失而复得的。
因为那减少了我面对仲砚和知英的时间。
在战争过去以后,我们回到了家乡,并且搬到了国家分配的寓所里去。老爷子从前资助些条件不佳的学生去国外念书,目光放远为了扩张势力,也想师夷长技以制夷。仲砚一直得了不少人脉帮助,正是老爷子遗留下来的一笔无价财富。因此他回北平做事的时候才那么容易重新定下来。
但是他始终没能帮我找到养父母,却找到了我在刘家的太监叔叔,刘山根。
他老人家呆在我养父以前的房子里,不肯去好些的住处养老,只执意要在破房子里度过所剩的时间,所以我常常只能来来回回替他送饭。
我把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回报到了对我来说比较陌生的老太监身上。他告诉我,辛亥以后太监逃得很多,他也想逃过,可一时仍无法面对多年未见的兄弟,感到无去无从,还是留在了宫里。
又到宣统皇帝一次大遣散太监,他险些也被裁走,不过最后靠了人脉关系才保住了长期的栖身之地,他最终在仅剩的大约两百名奴才里,继续服侍主子们。
到后来冯玉祥把宣统赶出紫禁城,他们这些太监宫女也不得不离开了。
等躲过了战乱,他才开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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