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下落,打听到了原来的房子这里,线索才彻底断了,于是打算在兄弟曾经的家里长久住下。
他这生还牵挂的也就剩亲兄弟了,以及兄弟的后代分支。
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他,没能找到他们的下落,但我不讲明自己不是刘家亲生的,这样叔叔才会安然些接受我的照顾。
他把养老钱都拿出来给我看,明说都是给我瑞祥爸爸存的,他在宫里受苦受难,想着我爸爸,都挨过来了。
现在他把这笔财产也分给了我。
因为给他养老的人必须得收,否则阎王爷不会收他,只当他是忘恩负义的阴阳人。我和他短暂接触过后,已知道他是个很迷信的人,所以不敢过多的推辞拒绝。
我惭愧收下他分给我的那部分钱,至于其他的大部分财产,他托我找到他的兄弟以后再留给整个刘家,倘若没能找到,不管我是不是儿子,也是刘家目前唯一的传承了,他认为我收下是理所应当的。至于还有一份,是他积攒的后事棺材本儿。
我对财产不那样有兴致,因为自小欲望压抑过低,对物质竟有些索然无味,如今又生活得如鱼得水,已不缺吃住了。平时也不知道钱该怎么花,只是给大家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而我总记挂的是叔叔说的受苦受难。
他讲道,譬如他在主子跟前儿值班服侍,因为说话有乡音,便被打过几十大板,奴才若是打至杖毙也不是什么事儿,那次他身体不好险些病死了。
还有太监自己打嘴也是常事,有一次他把自己打得满嘴是血,主子才放过他了。但宫女则不同,是不能打脸的,她们的脸是得受尊重的,宫女基本是旗人出生的,地位也比他们这种太监高。下来在同为奴才的太监那里,又是奴才的奴才,得跟孙子似的服侍上级。
其实他不太愿意透露宫里的事,大多说一两句敷衍我,解一些我的好奇心也就是了,至多只讲自己遭受过的事,但不讲其余嘴碎的秘闻。
因为被常年压抑在规矩严苛的地方,他直到现在,也有不谈别人私事的规矩。
即使日日为他送饭,我从不觉得奔波,我甚至喜欢倾听他讲话,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总期待着去听人家讲些秘闻怪事。
叔叔属实是个清宫里遗留下来的老古董。
我同他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还是有区别的,他主要担忧自己,我主要不想亏心。
那天仲砚的朋友送了外国牛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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