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自有住处的,住得还算近,因为要跟我们避嫌,以及讲究主仆关系,他自己掏了养老积蓄租赁的住处。他上门来的时候,都是要教我们管账啦,打理啦,还有令人头痛的家规祖训。
可是他却从不操心他的二爷,只又当老师又当婆子妈管教我们。他的二爷是不用操心这些的,因为主心骨毕竟是主心骨,还有其余的事要做。
正如仲砚所说的宠辱不惊,凡事安静些去做,我于是不能察觉他的决定和未来。
他从南方的医院请假出走的时间也够久了,得继续回去工作学习,他一直还担心走时转交给同事的病患们如何了。
是啊,他的生活里不只是有我们,他还有一片更大更广阔的天地,是我一介吴下阿蒙触不可及的,不能与之并肩前行。
倒是向龄被我累赘一样的人拖住了,尽管她告诉我,她一直想回国回家,是她需要我,不是我需要她。
可我那自尊心三天两头出来作祟,面对他们,我多的是愧疚与自卑不如人之感。
仲砚走的时候,我们吃的那一顿饭如鲠在喉,我既希望他留下来和向龄一样与我培养感情,又希望他能展翅高飞完成理想,最不希望他在乱世中有个三长两短。
我只能在他走之前拉著他的手,说上一句我等他回来的话。他也摸摸我们两姊妹的头,叫我们要好好相处,已经成为大人了,万不可如小时候那样任性,凡事在心里有一把秤要留有退路,日后才好长久相处。并且不要成为懒怠之人,坐吃山空,一定要互相学习,更要服从孙英管事的管教,老管家能授业与我们的东西,是学校里几年来远远学不到的。
他最后只是拥抱了我一个人,才上了车离开我们。我得意释然而笑,放心让他走了。
等仲砚前去南京以后,我和向龄单独相处的时间一多起来,不免聊起家中各类旧事。
我虽然知道张府被抢掠时,除了在外的几位,晚辈们与女眷无一人幸免于难。但我确切不清楚他们最后的结果,想到向龄常和家里有书信来往,应当是比我清楚的。
以及仲许……什么时候能抗日回来了?
在我后知后觉想起他来,拾起我们情谊的时候,向龄沉默一会儿红了眼,竟告诉我,他不会回来了。
仲许已于1937年7月28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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