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而映照到他脸上去的淡淡昏光,只照亮了他血迹斑斑的地方,余下沉沉的阴影与火光来回交替,闪动在男人毫无血色的瘦削的脸上,他仿佛快要惨死在这一刻了。使人不由的紧张他是否还活着,或者他已成为了死人,尸首在夜里如鬼魂一样令人悚然。
我捂住心跳,再一次去探他的气息,未死亡,但比之前微弱许多,却能生生不绝于此。从我见到他起,我仿佛成为了专门检验死人的仵作,百思不得其解的钻研他的伤口是如何来的。
他伤势严重,但伤口小小的不大,却血流汨汨,那道猩红的口子并像是微微炸开的,连带旁边的血肉都高高肿胀。
我最后只能完成医女的部分琐事,替他在外露的伤口上敷好消热解肿又止血的药,并熬夜灌了他一碗利药。时下天气不冷不热,用些稻草给他暖身还熬得住,这才放心走了。
次日我没来的怕他带伤跑了,多早即来查看。
照例验气息脉搏,未死。
不知他醒过没,眼下是未醒的,我只好蹲到一旁熬上今日的中药。熬药乏味之时,我不经意间转过去瞥他一眼,却是被他微睁的无神眼睛骇得心头发慌,又差点以为他翻了眼睛不瞑目的死去了。
幸而他渐渐聚拢眼神,忽然额眉紧蹙,神态有了生气,变得凌厉与锐利。顿时,我们互相像见到敌人一样保持警惕,一动不动。他这般眼神,同使我脑筋里仿佛绷起一根弦。
他盯了我一会儿后,又看看周围,眼神回神过来缓和多了,也像是醉酒的人恍然清醒如今身在何处,而向我简短吐露谢谢的话。
等待他吃药的期间,总不好一句话也不说,因此互相生硬磕唠了几句。
他说他姓杨,没有名。一个人只身流浪,无牵无挂。
怎么可能没有名呢?既然他不愿意说,我并不像以前一样会去追问人家。
他吃药的期间,神情动作频繁凝顿,有时微张苍白的嘴又缓缓闭上,我已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了,静静等待着他开口。
在他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不停渗出时,他一咬牙感到痛苦而问我,还有没有余钱,能不能替他买一些工具回来,他好了以后再还钱给我。
我点点头,还没问要买什么。
他已紧紧阖上眼睛,嘴上一气呵成报了一连串工具,酒精、纱布、刀、针线……
我以为他只是要剔掉坏死的脓肉,但他的行为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从没有见过对自己这么狠心的人,连我这个旁观者都不忍心在现场看他“自残”了,可惜我已经答应了他,要在一旁帮他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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