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是在说她不清醒而不用难过,我真想告诉他,错了!她也一样会难过,已经难过到疯了!并且疯了还不停的难过!
可是我还是不敢多说什么,我的头不由自主低得深了些,脚下忽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一时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一想到已经发了疯的叙荷,也想起了家里伤心欲绝的母亲,才没法儿继续在回家的路上行走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还是会怪我的。
父亲听到了我的嘟哝,他过来牵上了我的手,给我走动的力量,拉着我往前走,往回家的路上走。
苦啊,有些人活着就是苦,这是我们的命,嗲嗲不怪你啦。父亲用上了在我更小的时候叫他的那种称呼,调儿门高地说。
小荣子,我就相信你是我们的小荣子,跟嗲嗲回家,还是就这么过吧,得过且过。
他一前一后说了这么两句稍稍使我安心的话,我才有勇气面对母亲了。
我打赌她一定是会继续怪我的,可是我没料到在弟弟夭折以后,她会对我完全视而不见,那已不是责怪的程度了,她好像已经完全放弃了她的另一个孩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女儿。
我只好期盼时间能冲刷掉她内心的伤痛与怨恨。
我也只能去期盼自己重新蜕变,变成天底下最懂事的女儿。我竭力去改变自己,抹杀孩子的天性,小心翼翼的在自己家里生活。
我甚至死死逼了自己一把,终日像大人一样操持家务,像奴隶一样察言观色的服侍双亲。
我渴望母亲的回头,渴望她能重新拾起对我的期望,哪怕再温和关注我一眼,我也能拾起信心坦然的面对家庭了。
独女
我不能像翻然悔悟的父亲一样,在大是大非上轻易原谅了别人,他倒是只痛恨上作为一家之主的自己,并且此后引以为戒。我不幸继承了母亲的性格,依然痛苦责怪自己,也默默怪上了别人,并且在心中长期与他人冷战。
我不再去张家别院儿了,那里暂时被我视为了禁地,我长时间背负着浓浓愧疚,只认为那里是我害死了弟弟的罪恶之地。
后来我也不大去远些的地方,大多是在我家的老房子附近走走,即使这样老天爷仿佛也要惩罚我一样,叫我看见了更让人害怕的一幕,使我和弟弟夭折前一样,受了一次大惊。
我原先听人家说过,有些家里不要女婴,会用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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