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解决了我内心煎熬的事啊,随着母亲来到张府,好巧不巧竟真就碰到了仲砚,这算是真正的向他认证了,我所说的那一切。
我还故意和母亲说了几句话,来证明我们此行是亲戚间的走动。母亲却是将食指竖在干燥的嘴上,嘘了一声儿,示意我不要大声多话。
这里不同于荒废的别院儿那样随意,我不大方便和仲砚打一声招呼,只能用笑眯眯的眼睛来招呼人。我们对视着擦身而过后,我又转过去看了看他,他寡淡驻足在长廊里,像别院儿墙外挺拔的梧桐树过了一次秋冬。
他看见我并不像我看见他那样高兴,神情里甚至有一种忽然阴郁下来的影儿。他眼里平时残存的那点儿光彩顿时消失无存,渗入初见时使我惴惴不安的那种古怪情绪,我们往日里悄然冒出来的微微笑脸和日渐深厚的亲切,也好像要被张府这样的地方处死一样,即将永远消逝。
包括向龄,易嫚姨娘与后来的麽麽,他们都不替我的这一场走动高兴欣慰,各人脸色不一,仿佛各怀鬼胎。
进了一处内宅,总算到了向龄日夜居住的地方,我愈加控制不住乱瞟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这里,像是要把她的家也放到我心里去一样。
一掀起门帘,进了屋子里,我却什么也不敢乱看了。
因为易嫚姨娘的说话声是严肃的,她低声问母亲,怎么把我也带进来了。
母亲脸上明明没有汗,却捏起袖角擦了擦脸,陪笑着说:“这丫头闹得不行,我也是没折儿,就是带进府里开开眼,看一眼也好,她从来都没见过,就见一眼,一眼。”
母亲在易嫚姨娘面前不如在家里平心静气,她不自信起来,说话是有些结巴的,为讨好,她堆笑又掇了掇我的肩膀催促我叫人,“快……叫人……叫姑……姑……奶奶……奶奶。
易嫚姨娘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我不敢看她的脸,但是我听到了她端着语气训人,“少给我惹祸,不能叫奶奶。”
母亲重新补充说:“是……是……姑奶奶的奶奶。”
“也不行,就叫姨娘好了。”她这时的语气才随性了点儿。
她们说话间,我早怕得躲到母亲身后去,并且抱著她瘦不拉几的腰不肯撒手。
易嫚姨娘似乎是见我怕她,脾气就渐渐没了,她稍微探过来看向我时,打量了一会儿,端着的架子缓和了不少。
她有着一张和向龄一样的申字形的脸,颧骨比一般的人突出许多,下巴虽尖瘦,但因平时养尊处优,养得圆润不少。因此她脸色一和气起来,看起来也是比较富态与温润的,不像不笑时那样,因为颧骨而显得有些刻薄,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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