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首先告诉她,我认识她的母亲,是个慈悲为怀的大善人,总接济我们刘家,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她这时沾了她母亲的慈善事业,洋洋得意。
但是当我认她做表姐,讲出我是她母亲的远房外甥女小荣子,那么她也就是我的远房表姐时,她的脸色顿时凝着变了。和京剧变脸似的转瞬换了张截然相反的脸色。
与我想象中的一样,她一点儿也不肯承认,还把我上次说她的话还给了我,指我才是坑蒙拐骗认亲戚来的。
当我反问她,我这样撒谎有什么好处呢?
她就一时语塞,过了会儿,憋出一句因为我也想骗她接济我,骗她当冤大头的笑话。
虽然有那么点儿像话,不至于离奇。但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时,把那棵本就在纷纷落叶的梧桐树,笑得更快的变为秃树了。
我的涎眉邓眼,仿佛在证明她的话有多么可笑。
向龄差点儿又要被我给气走了,我及时收住不严肃的脸,说到其他的话转移拌嘴斗舌的氛围,她才停住了要走的脚,继续不嫌累地立在墙下与我磕唠。委实也是好笑,端了身份,却累着了自己,哪有我悠悠在树上呆惯了的舒适。
她作为小姐矜贵,虽然和我说说话,但骨子里的小姐架子仍然很大,常常使我也快被气走,但为了聊天里感兴趣的那些事,我屡屡忍辱负重。
向龄透露说,疯人原系张府正儿八经的姨太太,可是她追求自由恋爱,不,是偷了男人,相好就被枪打死了,她日夜伤心,终于疯了。还有她的孩子,有的人说在肚子里就死了,有的人说生出来才死的。以及她的母亲成日为她担惊受怕,身心衰弱害了疾病也辞世了,她不疯才怪呢。最后我们还猜测学申很可能就是她的情人。
向龄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一挥帕子怡然自得地说,这有什么不好知道的,她就是府里的人,路上啊犄角旮旯里啊遇见些婆子麽麽说闲话,她不出声躲着偷听,就听到啦。
有时候向龄还要亲口问问她母亲,虽然易嫚姨娘不大同她说这些,偶尔被问烦了,也会敷衍她一两句。
我等向龄的期间,只有仲砚来过,真真儿是没人再来这里了,不过也不排除有来过的我没见着而已。
所以我又问那其他少爷小姐的来看吗?
她不屑的夸大其词。他们?他们胆儿小,不敢来,看一眼都得哭。或是担心沾染晦气,或是……或是怕疯子吃人。府里奶娘怕我们淘气过来看,还有吓住闹着要过来看的人,瞎诌唬我们说,疯子要吃小孩,当初把自己的孩子就给吃了,于是就被大人隔离到这座院子里来了。他们很相信的,笨得跟你一样,我才不信呢。
为了继续得知我想知道的事,我才不计较她贬低我的话。
比起疯人,我开始最怕的是做姨太太,这全是因为向龄毫无节制的说辞。
除了叙荷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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