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走几步便被麽麽喊住了,她的声音真沉,又老又沉!使我不由自主听从了她的话。
我转过身去朝向她,以便看到她的神情脸色,才决定逃不逃。她态度不可捉摸地唤我往她那边去,我犹豫的时候,她慢慢向我走来了,一边打开食盒取出食物,一边对我说,我姑且信你就是个好丫头,不欺负我们叙荷姑娘。
麽麽说完,我手里便多了两块规整可口的糕点,是我央求着父母亲,很久才能吃到一次的糕点。我一下微微攥住了它,接着又松开要还给麽麽,她这时终于不再是板着脸的刻板模样,而是冲我慈祥一笑,撺掇我拿着吧,然后自顾自开房门上横开的黄铜挂锁要进屋去了。
我一留在旁边看她开门,她又一回头,催我快快离去,倒不同其余人一样编谎说疯人要吃小孩,而是与我说,不要扰了我们叙荷姑娘,你要是呆在这里,她就不好好吃饭了,你快快走吧……
我终于知道了疯人的名字——叙荷。
我再次顺应了麽麽的话,带着两块糕点听话的走了。因为我也迫不及待想把糕点带回去分给我很小的弟弟吃。
在我走掉快不见时,麽麽最后忽然问了我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小荣子,在刘家排行第二,家里原先第一个女儿几岁时夭折了,小荣子原是她的名儿,她走了以后,算我最年长,正好补上她的位置,也顺便叫小荣子了。
我名字里带了荣字,母亲说,就是大姐转世找家来了。我也附和母亲说,是我找家回来了又把名字还给我了。
我的母亲常年做些针线活成品兜售,父亲则是拉黄包车卖力气挣钱的。一看地上的影子估摸着时辰,我一想起得去车行附近给父亲送饭去,便加快脚步回家了。否则母亲忙着做针线活儿也要照顾弟弟,不是我去送饭的话,是要挨骂的。
据说,我没生到刘家以前,家里穷到吃不上米饭,我生下来以后条件才渐渐好了些。最近又有了点儿好运,在快入冬之前,听我的父亲瑞祥说,一位姓曹的善人给不少车夫送了棉袄来。给其余车夫那是雪中送炭,给父亲的话那则是锦上添花,他便可以节省些,今年不必再费辛苦钱做一件棉袄了。
我给父亲送饭的时候,会看到其他车夫津津有味儿的吃石头,我常常看得目不转睛。父亲曾经刨过了饭,用油亮亮的筷子挥断我的视线,讲起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也有那个时候。
他们吃石头的大老爷们儿里,有些是宁愿解馋打牙祭,把微薄的工钱拿来打壶酒,伴着调过料的石头尝算吃了顿饭解馋解饥。
父亲说要把洗净的顺滑的小石头掺入酱油,有点儿资格的还要撒两把葱花上去,或者用油泼辣子凉拌,最后用黄油纸包上揣好。
也有在身上继续揣一点酱油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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