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他一身青衫,依然是当年的翩翩少年,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依然是她喜欢的模样。
就像最初一样。
她再无遗憾了。
“长宁,”陈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圈发红的失态模样,轻声说,“抱歉,我回来晚了。”
长宁额头磕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摇了摇头。
不晚,只要你回来了,什么时候都不晚。
和陈世一同回来的拾风扶着门,带着奔跑尚未平息的急喘,有些不安地看着长宁和陈世交握的双手。
过了良久,她什么都没说,只冲屋里做了一个手势,屋里的丫鬟潮水般地退下,给这对眷侣留下最后一点相处的时间。
拾雨哽咽着带上门,余光看到驸马领回来的小孩缩成一团的身影,心生疑惑。
可是拾风拉了她一下,示意不要多问。她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时间耽误。
宫里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要赶在那之前禀告皇上皇后,太后和太子那里也要派人通知。
因此她只是带上门就离开了。
屋里,陈世余光看着他们离开,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个笑。
他捧着长宁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怜惜的轻吻, “长宁像个小仙女一样,一直漂漂亮亮的,真好看,谁都没有我们家长宁漂亮。”
长宁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有些羞涩。即便是听了好几年,这些直白的称赞还是能让她脸红。
”长宁痴痴地看着他,认真地说,“你穿青衫的样子也很好看。
这话不知怎么触动了他,陈世笑容微敛,连脸上的笑意都清浅了些许,他搂着长宁,垂眼说,“不及你当年万一。”
当年长宁一身红衣,皎皎如天上月,灼灼似梦里花,让天地万物都暗淡无色,那一抹身影,就算是过了六年也让人印象深刻。
可是同样的,成亲时的嫁衣是她最后一件红衣,她再没在他面前穿过红裳。
“陈世,”长宁躺在他怀里仰头专注地看着他,轻声叫他,心中的感情满得要溢出来,冲动之下她脱口而出,“我是大郢唯一的长公主,又没有子嗣,按照律法,我死后会葬入皇陵,你……”
愿不愿与我合葬,生同衿死同穴,百年后我们依然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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